“让我看看你的伤处。”徐伊人终于忍不住,上前去绕到了谢锦面前,本以为谢锦不想让她看,但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受到半分阻挡遮拦,直接让她看了个清楚明白。虽然用了宫内上好的膏药,但也不是一两日就能恢复如初的。女子本来婉若凝脂的娇嫩肌肤,烙着红肿分明的指印,更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徐伊人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哆嗦着伸出手去,却又不敢触碰谢锦的伤处,眼泪跌落着下来,哽咽道:“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陛下发怒,即便是她,也忍不住想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眼见她哭的稀里哗啦,完全没有个司正大人模样,谢锦有些无奈道:“好了,我都还没哭呢,你怎么就先委屈上了。”“我还不是替你委屈。”徐伊人带着哭腔道。她推开谢锦要为她擦眼泪的手,拿出一块儿手绢把眼泪擦干,眼睛还是红红的看着谢锦。“该死的袁启,分明是他惹出来的事儿,凭什么全让你一人受罪?”关于和袁启的事情,谢锦并没有瞒过徐伊人,当日与他说清楚之后,回去便和徐伊人说了,是以,徐伊人也大概知道谢锦是因何遭人告发。自己要另娶她人,却还要纠缠谢锦,并且被人发现告到了赵太妃面前,那赵太妃也不知和袁启有什么关系,竟然只召了谢锦问罪。如今谢锦名声受损,还被打成了这样,袁启却安然无恙。恐怕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徐伊人越想越气,恨不得找到袁启也给他几巴掌,让他尝尝耳光的滋味。她这么想,也这么说了。谢锦闻言只轻轻一笑,不小心牵扯到伤处,她蹙起眉,有些惨然道:“自那日起我便与他再无瓜葛,今后也不想再有,本来就是我知法犯法,也怨不得旁人。”她身为宫正司左司正,理当以身作则的,这顿耳光,挨得也不冤枉。但话是这么说,心里多少也有些委屈。当日的场景历历在目,赵太妃显然不会轻易的放过她,如果不是姜照及时赶到,她现在哪里会如此安然的在此养伤。想到姜照,谢锦眸光暗淡,思绪万千。二人对坐在窗下谈心,谢锦听徐伊人讲述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皇上派人彻查宫正司,提走了几个宫人,搞得人心惶惶,大家却都以为是谢锦和袁启的事情被皇上知道,惹得她震怒,却不知真实缘由。徐伊人假装不知谢锦与姜照如今关系紧张,故意道:“他们当然不知道,当今圣上居然是你的好妹妹,心心念念的都是要为你做主出气,哪里又舍得治你的罪?”谢锦不语,显然没有要接话的意思。徐伊人也不觉得气氛尴尬,直接转移了话题道:“对了,我来时陛下托我告诉你,本来计划让你下月出宫,但如今你伤势未愈,身上又有旧疾,她想好好为你把身体调养好,所以出宫一事,可能要耽误一段时间了。”说完许是怕谢锦不愿,徐伊人又宽慰道:“锦娘,左右你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在乎这几个月,宫里的御医自然远胜于宫外的大夫,陛下也是为了你好。”“我知道。”谢锦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徐伊人摸不清她的想法,试探道:“你是不是在生阿照的气?”谢锦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伊人,她的身份贵重,名讳不是我们能叫的。”她的目光有些凉,徐伊人知道她心里对姜照已经有了隔阂,这时候要为姜照说话,她是绝对听不进去的,反而可能会更加反感。所以她只能顺着她,改口道:“是,是陛下。”只是再没有继续上一个话题,徐伊人又陪谢锦说了会儿话,想着柳袭风那里还等着她的消息,就和她约好过几日再来探望。隔阂张御医自谢锦那里出来,照旧是去姜照那里走一趟。自那日徐伊人来过,谢锦便找青时姑姑表达了自己要从皇帝寝殿搬出去的意思,青时请示过姜照,如今姜照住回寝殿,而谢锦住进了偏殿。自谢锦来了熙和宫,姜照便很少在御书房办公了,每日命人将奏章密信都送往寝宫。虽然谢锦仍是不愿见她,但就这么离她近一些,姜照也觉得心里安稳。“谢姑娘脸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再继续涂抹膏药,要不了几日,便能恢复如初。根据她的身体状况,微臣写了好几张方子,除去喝药之外,还要用药膳辅以食疗,只要坚持调养,日后必然身康体健,也不会有损子息。”张适并不知谢锦的身份,便用了个寻常叫法去称呼她。姜照闻言,淡淡应了一声,问道:“她的身体还要调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