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势声望尽失,赵恒则强撑着参加完宫中祭典之后,回去就一病不起,姜照听说后派了御医前去为其诊治,都说是气急攻心,药石难医。姜照表面上悲痛惋惜,赐了不少珍贵药材给他补身子,做足了面子功夫。背地里却躲起来偷笑,只觉得格外畅快。“不过我是不会心软的,赵家如今是大厦将倾,还差最后一击,我打算过了年再说。毕竟京都这边还是方便清算,地方上却是错综复杂至极,还是需要一点时间。”姜照躺在谢锦腿上听她念折子,又想起赵恒则面如死灰的模样,虽然整治赵家的计划不止说了一次,但又忍不住再次提起,眉飞色舞,是许久未见的开怀。谢锦放下奏折,安静的听她说话,面上带着纵容的笑意。“岳庭说这次祭典都是谢徽主导张罗的,办的不错,该有封赏,你觉得呢?”说完赵家,姜照又转了个话题,直勾勾地盯着谢锦看。谢锦面露沉思,伸手揉了揉她的眉心,淡淡道:“他只是做好了分内之事,能不负陛下所托就好,不用特意给什么封赏。”“赏罚分明是为君之道,又并非是我的私心。”姜照伸手搂住了谢锦的后腰,往她怀里蹭了蹭,闷声道:“你这几日心情不好?是因为我不让你出宫吗?近来的确是忙,疏忽了你,谢家当赏,我当罚。”“我没有心情不好,也没有觉得被你疏忽。”谢锦抚摸着姜照的长发,轻笑出声,“难道在你心里,我是这么小气的性子吗?”“你不是小气的性子,但你有小气的权力。”姜照叹了口气,“锦娘,你就是太过识大体,倒是让我感觉有些许挫败了。”“原来陛下喜欢不讲理的?”谢锦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捏住她柔软的耳垂扯了扯,低下头去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行,既然陛下这么说了,那就请陛下准我出宫吧,如果您实在担心,不妨抽个闲时亲自陪我走一趟,也算是让整个谢府蓬荜生辉了,如何?”姜照动了动耳朵,此时只恨自己多嘴,支支吾吾地不敢同意。要她一块儿去谢家,并非不可行,反而有她自己守着才好,防止谢锦听到什么风声。但此时对于姜照而言,最难的不是防民之口,而是防着谢玉折。他虽为姜照做实事,却并不代表他就接受了这么个女婿,姜照现在还没有想好从哪里去找寻突破口,既怕谢玉折死不同意,也怕谢锦两边为难。“陛下不愿意吗?”见她半天不给个准话,谢锦轻声问了一句,明显是情绪低沉。姜照坐起身来,看她眉眼低垂,长睫轻颤,就差把失落二字写在脸上了。她心下不忍,试探性地商量:“再等些时日可以吗?”谢锦不语,将头埋得更低,伸手扯住她的衣袖,缓缓扯动了一下。“好,我陪你去。”姜照以手抚额,明知她是有意为之,却还是忍不住松了口妥协。谢锦闻言顿时抬起头来,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她,又有些忍不住笑,冲着满脸无奈的姜照伸出双手,驾轻就熟地钻进了她怀里。“择日不如撞日,我们明天就去吧,我想吃百味轩的桂花糕了。”“好。”反正是要面对,姜照干脆也不再推辞,低头在她眉心吻了吻,“我不是说过了,小元子随你使唤,以后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尽管吩咐他就是。高公公给我新教出来两个内侍,你和小元子熟悉一些,以后就留他在身边伺候。”“这就不用了。”谢锦连忙拒绝,生怕再晚些她就要把高总管也送给自己了。“我的事情与陛下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小元子心思缜密,行事也干净利索,还是留在陛下身边为好,跟着我属实是屈才了。”姜照捏着她的手指把玩,轻声笑道:“高盛安总是对他说伴君如伴虎,他跟在我身边向来是心惊胆战,生怕做错了事,说不定更愿意跟你呢?”“还是算了吧。”谢锦摇摇头,不愿让她轻飘飘一句话就断了元祥的前程。本来也只是随口一提,她不愿意,姜照自然也不会勉强,两人又说了些话,就沐浴更衣准备就寝,睡前谢锦又想起来一件事,便问姜照:“你究竟是怎么请动林太傅的?”姜照把被子里卧着的汤婆子蹬到了她脚边,侧身半撑着脑袋,伸手勾了勾她的下巴,一双沁水含情的桃花眼里忽闪着暧昧,也不说话,只是用眸光暗示。谢锦小小地翻了个白眼,搂着她的脖子贴过去,在唇角处胡乱印了几下。姜照也不嫌她敷衍,躺下把人搂好了,才慢吞吞地开口:“我如果能请得动他,何必还要等到如今?他这面子是给的皇叔,而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