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竹侧身躲过:“要吃你自己去买。”
贺免一身反骨,祁修竹往左他偏要往右。
他伸手去抢,身下的塑料椅子和坑坑洼洼的地面摩擦,“吱呀”作响,刺耳得很。
贺免掀起祁修竹的帽檐,凑过头去看他的表情:“小祁的祁是小气的气。”
祁修竹眨了下眼睛,睫毛跟着一动,看得贺免想伸手摁上去。
“你干嘛非要吃我的?”祁修竹垂眸看他,问。
贺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咽了回去。
乔果刚巧过来收桌,看见这一幕吓了一跳。
他手里的盆子和抹布没拿稳,猝不及防地落到桌面上,本就不平整的小木桌震了一下。
他没敢站太近,在一边吞吞吐吐道:“你们注意一点吧……这里人多。”
贺免没听懂,祁修竹却听明白了。
他推开贺免,重新拉下帽檐,问:“忙完了?”
“嗯。”乔果还是不敢看他,手忙脚乱地收拾桌上的空碗,“天气不好,不是很忙。”
贺免多瞧了他几眼:“你这么别扭做什么?”
“我没有!”乔果鼓着腮帮子瞪过来,匆匆收起剩下的塑料碗,一溜烟跑回小摊边。
贺免收回视线,他就是随口问问,不想他反应这么大。
该不会是祁修竹趁他不在,跟乔果说了什么狠话,把人吓着了吧。
贺免只能想到这个原因,琢磨起乔果看他的眼神,又觉得不是因为这个。
“葡萄干你吃吗?”祁修竹忽然问。
贺免说:“不吃,干什么?”
“我也不吃。”祁修竹抽了一张纸巾,把葡萄干挑出来扔上面,说,“扔了怪可惜的。”
“……”贺免说,“你不吃的就给我?”
祁修竹又问:“那你吃吗?”
“不吃。”
“那你说这么多干什么。”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停。”祁修竹捏住贺免的嘴,“吃东西的时候说话会得胃病。”
贺免的声音从嘴缝里传出来:“谁说的,有科学依据吗?”
有没有祁修竹不知道,反正他也是瞎说的。
他把葡萄干全部挑了出来,整整齐齐地摆在纸巾上。装藕粉的碗和勺子是塑料的,最老式透明的那种。
祁修竹搅了搅碗里的料,满满当当的,轻轻一动就要撒出来。
乔果的阿婆在这里卖了三十多年的藕粉,期间只涨过一次价,到现在都只卖四块一碗。
过来光顾的很多都是回头客,她卖了三十多年,人也吃了三十多年。
今天下过雨,生意没有平时好。不到九点,乔果他们就闲了下来。
阿婆推了把乔果:“果果你去跟哥哥们玩,奶奶在这守摊。”
乔果拗不过她,在贺免身边坐下,一抬头就能看见正前方的摊位。
祁修竹若无其事地问他:“就你和你阿婆两个人摆摊?”
乔果的目光停留在小推车上,心不在焉地回答:“嗯,我爸妈在省城打工。”
祁修竹听完也没过多的反应,吃了口甜糯的藕粉,说:“阿婆的手艺挺好。”
贺免正在逗路边的地包天小土狗,听后搭话说:“他们家在意安还挺出名的,之前有电视台还是什么媒体专门来报道过,是吧乔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