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原来我——”
萧猊深邃的黑眸里流动着浓重的情绪,他为从前做的事对灵稚产生愧疚,但当时做了就是做了,他不辩解和开脱,往后唯有尊重灵稚。
喉结一滚,他说道:“有些事情在认识你之后我才重新看待它们,我不否认那时的自大狂妄,也不想骗你,如今做的,一切出于尊重你,以及补偿的心理。”
萧猊沉声开口:“且我恶事做尽,怕有一天遭到反噬,”他微微勾起唇角,“说来你莫要笑话,我想着若我多行善积德,以后万一真的受到这份善德恩惠,免去灾殃厄呢?”
他目光细细描绘灵稚的眉眼,压抑滚动的心绪,哑声道:“我很庆幸这次你没出事。”
灵稚被萧猊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吸引,过了片刻,他扭过头去观察那只用藤条拴起来的林曳,慢吞吞“哦”一声。
萧猊沉声,嗓音如琴弦拨耳:“灵稚。”
灵稚看着他:“我知道了。”
灵稚从萧猊掌心小心抽出手,他往前走几步,和林曳隔了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灵稚的气息无害温和,连山中猛兽都对他容忍。这只林曳颇具灵性,谨慎敏感,起初因为被人栓起炸毛躁动,喉咙发出攻击目标的警告。
灵稚不慌不忙,慢慢绕几圈。
林曳的戒备心放松少许,喉咙收起声儿,圆溜溜的眼睛仍紧锁在灵稚脸上。
灵稚从几个角度仔细观察林曳,他轻声说:“你后腿上的伤比较严重。”背后的毛都让兽咬脱几处,略显光秃秃的。
看伤口像被豹子一类的野兽撕咬,这只林曳兴许才经历过一场劫难,它幸运逃脱。
灵稚转头和静静等他的萧猊对视,说道:“我想救它。”
萧猊前段时间伤口严重,灵稚摘回不少止血消除炎症的药草,山洞还存有。
他想回去拿,和萧猊说:“能不能请你帮我看一下它。”
萧猊伸手在灵稚发顶一摸:“去吧。”
倒不是萧猊犯懒,而是他不放心把灵稚独自留在此地。若这只林曳突然泛起疯,担心伤到灵稚。
灵稚脚步匆匆,拿了药草小跑过来。
他捣碎药草,在林曳不远的距离蹲下,手抬起,想摸一摸这只另类的大猫。
林曳哈气,灵稚无辜地看着它耳朵尖上的两簇毛,又过半晌,手心终于落下。
林曳趴在草上用鼻子嗅他的手,灵稚配合,手心手背翻个面儿让它闻。
他放轻动作在林曳被咬伤后流血的后腿敷药,处理完毕,灵稚扭头朝萧猊挥了挥手。
“萧猊,你走远一点,我把它放了。”
萧猊无声失笑,依照灵稚的话退远。
林曳的体格虽然不像虎豹那般大,但亦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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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兽在灵稚的眼皮底下收敛兽性,任由灵稚抬它的腿敷药,不时摸一摸短尾巴。
林曳龇牙哈气,却没对灵稚做出伤害的动作。
萧猊想起雾清山的那只猛虎,说道:“这些猛兽对你很特殊。”
如此看来,灵稚驯兽倒有本事。
灵稚在林曳旁边的草地盘膝而坐,闻言,开嘀咕道:“你比它们还凶呢……”
萧猊哑然。
灵稚低头说:“我听过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