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点头称是,欣慰道:“你的佛法进益了,不囿于俗世的感情了。”“朋友这东西嘛,无非是在戏文里说说。那些妄图接近我的人,十个里倒有九个想要取我性命,剩下那一个,我也懒得去分辨。”龙皮凤心“哥,计划安排得怎么样了?”一大早,凤云瑶打着哈欠跑到黑袍处询问,却被告知关键人物敖寸心已不在天廷兵营,一小队天兵正在暗中找她,至今尚未找到。黑袍担心凤云瑶生气,正想哄劝,却见凤云瑶格外高兴起来。“好机会呀,师父传我七十二般变化时我还嫌幼稚,今日正好派上用场去杨戬面前闹上一闹。”想想就觉得有趣,凤云瑶捂嘴嬉笑,欢喜非常。“你要去天廷兵营?”黑袍素知这个义妹做事胆大不羁,还是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现在可不是玩的时候,若被杨戬发现了,那可就……”“别瞎操心了,我演技好着呢!再说,就算被识破了,我披着那张皮,谁敢动我?你专心替我把敖寸心找回来就行了,关键时候还得利用她本人才行。事不宜迟,我还得想办法弄点龙腥气抹在身上,先告辞啦!”黑袍见凤云瑶跑了出去,忙去追,却被等在门口的一个人堵了回来。“九头虫,你来干什么?”黑袍连瞧他一眼都觉得晦气。“我来向大法师汇报一件要事,不知大法师有没有时间听啊?”九头虫用惯常的阴阳怪调说道。“有屁快放!”“有传言说,佛祖在去酆都之前匆匆赶到了西海,还在那儿与二郎神交过手。”“佛祖圣意,我可不敢揣度。”九头虫拍拍黑袍的肩,贼兮兮笑道:“大法师没听明白,我这是在替大法师谋算呢。黑莲圣使已死,我教第三把交椅可是悬位以待呀。黑袍挑眉,“佛祖的行踪和我有什么关系?西海巴掌大点地儿,佛祖御驾去那儿干嘛?若说是冲着杨戬去的也不通啊,那厮法力虽高,也只不过与孙猴子平齐,不是佛祖的对手。”“兴许佛祖醉翁之意不在酒呢?这两天我听见教中有人提起‘三圣母’的名号,那是二郎神的亲妹妹,你说会不会……”“那三圣母手擎一盏神灯将我军打得狼狈,弟兄们提她咒她也没什么稀奇。”“诶……那三圣母可是三界少有的美人,谁人不爱?佛祖亲自去收拾其兄二郎神,这里面的门道大法师好好想想?”黑袍生性愚笨,苦思了半晌,直到觉得九头虫那张贼脸猥琐得令人作呕,才稍稍明白了几分,“莫非……佛祖是那个用意?”“这个我可不敢乱说,只有一句话送给大法师:凡事想到佛祖前头、做到佛祖前头,那才是有眼色呢。”……天兵军营,一路路人马陆续从前线撤回,杨婵也平安回来向康老大交还令牌,转身就往杨戬处去,见哮天犬正站在大帐门口。“二哥在议事吗?那我过会儿再来。”哮天犬却赶上来悄声道:“三圣母,借一步说话。”两人到了一处离各帐都远的地方,哮天犬才压低了声音说:“康大哥吩咐了,这事万万不能走露风声,三圣母不是外人,我不能瞒着您。主人没在议事,而是在睡着。”杨婵心头一紧,猜到了三分,“二哥怎么了?”“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伤势复发,军医开了助眠养神的药让他休息,确保大军突围时支持得住。”“我去瞧瞧他。”哮天犬忙赔笑拦住,“主人说了,若您回来了就让您好生歇着,撤军时还有一场恶战呢。主人那儿有心腹侍卫守着,什么事都没有,您大可放心。”“这事不对,这两天二哥一直镇守大营运筹帷幄,怎会突然倒下?我想起来有人说嫂嫂走了,这又是哪一出?”哮天犬见瞒不住,也不好再死捂着,半含半露地将昨日之事透了两句。杨婵听罢,也不好置喙,只叹了声“冤家”,自行回帐去了。她现在所住的帐子本是杨戬为敖寸心安排的,可是前两日敖寸心一直病着不好挪动,她又硬要留下,杨戬便把这间帐子分给了她。现在敖寸心带来的银合马还拴在这间帐前,两个马主人却走的走、伤的伤,叫人瞧着怪难过的。忽有天兵隔着帐帘禀告已将三公主找回来了,杨婵大喜,忙命请进来,天兵却说三公主不肯进。杨婵迎出帐子,果见敖寸心一个人远远地立在空地上,瞧向她的目光并不友好。“三圣母,或许,我该叫你‘小姑子’?”杨婵怔住。“我已经全都想起来了。”杨婵心下一沉,好在没忘了此景此地不合时宜,一来营中人多口杂,二来天兵里的任何一个都可能把她的行踪上报天听,赶紧四下一望,再次请她里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