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娇斥声从厅外传来,齐彤提着裙摆,气呼呼的跨入,齐毓随后。
宋氏看着两人,轻声提醒了句‘不可无礼’,但表情怎么看都不像真觉得女儿说错的样子。
临西伯夫人许氏见有小辈过来,赶忙侧过身去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泪痕,尽管对齐彤的无礼有些不满,但倒是没忘她今天过来干嘛的。
许氏知道齐彤是个炮仗,一点火就炸,这时候不敢招惹,见她身后跟这个清冷女子,想到近来京中的传闻,说岭南王离京办差后,岭南王妃就回相府住了。
相比齐彤而言,这位是出了名的没脾气,许氏决定从她这边开始寒暄。
“这就是岭南王妃吧,曾经的小姑娘都长这么大了,真是岁月如梭啊。”许氏说。
宋氏牵了牵嘴角,齐彤气她岔开话题,正想开口怼她的时候,就听齐毓回道:
“临西伯夫人既知我是岭南王妃,怎的也不知行礼?”
许氏脸色一黑,嘴角一僵。
“你是瞧不上我,还是瞧不上我家王爷?”
许氏连连摆手:“不不不,不敢不敢。”
岭南王再怎么不济,那也是皇子,许氏可不敢明面上失礼,给人揪住把柄。
原以为是个软钉子,没想到是个硬茬子,就说这齐家的人不能得罪,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
许氏是个能屈能伸的,被齐毓点出无礼后,便大大方方的起身给齐毓行了个礼说‘见过岭南王妃’,齐毓也一本正经的端着架子抬手说了句‘免礼’。
齐彤直呼暗爽,宋氏这时才象征性的说了句:
“伯夫人年长,不必过分拘礼的。”
齐毓点头应她,许氏则尴尬的笑笑,你早怎么不说?
“其实这个礼是我该行的,我知道二位对我梅家有怨,我家那七娘头脑发昏,做了对不起……”
许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齐彤打断质问:
“你家就梅七娘头脑发昏吗?没你们指使,梅七娘她敢做这事儿?”
面对齐彤的指责,许氏把心一横,竟起身举天立誓:
“天地良心啊,若七娘昨日所作所为是我指使,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立完誓言,许氏又对宋氏红了眼眶,想着宋氏平日里嘻嘻哈哈的,跟谁都能打成一片的样子,只要她诚心诚意的道歉,想必能得到原谅。
但这回宋氏却没应声,齐彤更不吃这套,直接戳穿:
“不是你指使的,但你却是合谋同伙,永昌郡王府的世子夫人是你大女儿,她指使梅七娘做事你不知道?”
许氏暗恨七娘那小妮子兜不住话,面上再次摆出可怜的表情,说:
“我,我只当是姑娘家间闹了矛盾,没往深处想。这就算我个不察之罪吧,我认了,我回去自罚斋戒三日,等大小姐好些了,再亲自登门赔礼道歉。”
齐彤气得肚子疼,这妇人可真会找理由,把明晃晃的绑架说成是姑娘家间的玩闹。
“谁要你斋戒,我大姐她……”
齐彤的话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说:
“既然伯夫人认为是姑娘家间的玩闹,那今日又何特地必上门来解释?”齐毓从旁冷冷开口,一针见血的说。
许氏的哭声一顿,齐毓接着说:
“我们齐家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梅七娘昨天都已经交代了,她存心害我大姐,世子夫人是幕后主使,她们两个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许氏暗自心惊这位从前不显山露水的岭南王妃竟然是这么厉害的人,怪不得七娘迷迷糊糊,疯疯癫癫的时候,听到齐毓两个字会浑身发抖。
她口气坚定,不容半分辩解,许氏心头发虚,不敢确定齐家会怎么让她们付出代价,但无论做什么,看样子梅家都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这可如何是好,梅家连永昌郡王府都得罪不起,更别说是丞相府,要不然她也不用赶早过来解释赔罪了。
“不过……”齐毓话锋一转:“众所周知,永昌郡王府是个什么人品,世子夫人撺掇梅七娘害我大姐约莫不是她的真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