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出现辆揽胜,停在梁行野面前,梁行野让池宁上车。众人目光落在池宁脸上,大半夜跟穿着睡衣的梁行野在一起,言语举止亲昵,不少人心思活泛起来。许晋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回身骂道:“妈的,刚才谁那么手贱推我?”“你不是有你妈护着吗?”一个高个男煽风点火,“怕梁行野干什么?”有人附和:“就是,在他面前像孙子一样挨骂,也太丢脸了,要是我的话,绝对……”“合着刚才被骂的就我一个?”许晋指着他鼻子,“你他妈有本事就当着梁行野的面骂回去啊,对着他大气不敢喘一声,在老子跟前耍什么威风。”两人争执不休,场面顿时变得喧闹无比,有人说:“跟着梁行野那男孩是谁啊?梁行野惹不起,他还惹不起吗?”不管收拾谁,都需要人领头,众人齐齐望向许晋。许晋被段沂坑了一次,现在看谁都想坑自己。梁行野上次把他整得半死不活,他至今心有余悸,没蠢到一激就上当的地步。“行啊,我明天就去绑了他,”许晋冷笑道,“到时候梁行野查出来,知道这事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别想跑。”大家顿时噤声。许晋抱着手,环视众人:“你们说我明天什么时候动手比较好?”有人笑嘻嘻地和稀泥:“许晋你可真是,开个玩笑而已,这么认真干什么。”“就是,又不是嫌日子过得太舒服,非得惹点事来调剂调剂。”“其实晚上本来就是我们不占理,今天太扫兴,不玩了,早点回家睡觉。”……车驶进小区停车场,池宁坐在梁行野旁边,小声问:“你是不是……受伤了?”梁行野靠着座椅,在闭目养神:“没有。”“还没有,没有就不会让我过来了,”纪宣刚下班,收到梁行野的消息连忙赶过来。他从后视镜看看梁行野,又看看池宁,“你们大半夜不睡觉,在大街上赏月呢?”“吃饱了撑的。”梁行野说。纪宣笑了笑:“那确实。”池宁在黑暗中偷偷摸梁行野的腿,梁行野抓住他手腕:“别摸。”纪宣“啧”了声,调侃道:“小甜豆还挺生猛。”他在电梯附近找了个停车位停下,下车后四处看看,不太确定地问梁行野:“这一排停车位都是你的吧?别停错了。”梁行野边按电梯边应:“是。”到了家,梁行野让池宁去卧室找文件,和纪宣走到客厅坐着。纪宣问:“腿的情况怎么样?”“不碍事,”梁行野清楚状况,“跟以前一样打枚止痛针就行。”他的腿受伤到现在快三年,久病成良医,梁行野已经能凭症状判断严重程度。梁行野的私人医生是周纭和梁佑江结婚时带过来的,年纪大了,梁行野懒得吵醒他,正好纪宣没睡,便叫他过来打枚止痛针。“止痛针打多了,容易出现耐药性,下次不给你打了,违反医德。”纪宣说,“对了,你不是去复查了吗?医生怎么说。”“下午太忙,做完检查就走了,后来医生说仪器出了问题,让我赶回去重做,我明天再去一趟。”“不可能,仪器出问题是大事,更何况还是给你做检查,绝对不会出现这种失误。”梁行野:“结果显示腿骨完全恢复如初。”“啊,还真出问题了,”纪宣给梁行野打完止痛针,将针筒扔进垃圾桶,“那你明天重新查一查。”梁行野那年受伤时他在场,生日宴散了之后,几家关系比较亲近的一起去了户外马场。梁行野那对八岁的双胞胎弟弟吵着要骑马,小马驹都不行,非要骑高头大马,教练在一旁守着,一开始没出事。马场人多,天气又热,有匹马在跳障碍时突然失控,直直往那边冲,教练慌乱中抛下他们逃开。梁行野离双胞胎最近,一手捞一个把他们甩开后,被横冲直撞的马掀倒在地,踩碎了大腿骨,之后场面极度混乱,不少人陆续坠马。梁佑江和周纭一人顾双胞胎,一人顾许晋,确认他们没事才去找梁行野。梁行野最后保住了腿,但再高的医疗手段都不可能完全治愈,能恢复到七八成已经算祖坟冒青烟。“还好撞你的人开车不猛,不然你这破腿被撞一下,直接躺进医院,”纪宣咕哝道。布加迪直接怼在车门上,腿受了重压,按以前的情况,确实得进医院,梁行野这时才恍然发觉,沉滞的旧伤好似蛰伏了一般。大概是从台风天开始,确切地说,是从遇到池宁开始。梁行野心里一惊,难道检查结果是真的?池宁舔过他的脸,可骨头长在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