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宁开了梁行野的电脑,边吃饭团边盘坐着看搞笑情景剧。今天有太阳,正午温度最高,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背部,热度陡生,室内暖气也足,池宁吃饱后,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罐头笑声频繁充斥在耳边,池宁趴在桌面上,耷拉起了眼皮,趴着有些不舒服,他换了好几个姿势,手臂蹭过右耳,池宁无意识抓了一下,珍珠耳钉滚落,混进一叠厚厚的文件中。饭局结束后,梁行野和谢辛出发回鸿景,一路上都在聊金融项目的事,有份重要资料梁行野签了字,得给谢辛过一遍。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池宁迷迷糊糊睡着了,电脑上的进度条一直在走,罐头笑声不绝于耳,梁行野上前关了电脑,敲桌叫池宁。池宁隐约听到有人叫他名字,睡眼惺忪地抬头。梁行野说:“别趴着,去休息室里睡。”池宁懒得走,哼哼唧唧应了声,把头埋在臂弯里继续睡,他压住了一小堆文件,不起来没法拿,梁行野直接拦腰抱起他,送进休息室。谢辛站在桌边,望着梁行野的背影,梁行野身高腿长,顶级男模般的比例,抱着池宁时,应该把池宁脑袋按怀里了,从背后只能看到池宁的小腿,挂在他手臂上,微微晃动。谢辛只觉荒唐,他来十次梁行野办公室,八次都能碰到池宁,今天这种情况还是头一回,梁行野向来公私分明,在严肃的办公场合只做严肃的事,对池宁却一再破例,完全不像他的作风。谢辛看了片刻,收回目光。从休息室出来,梁行野将散在桌上的文件拢起,怼桌上弄平,整理出来的纸张大概有手指厚,他装进文件袋递给谢辛:“资料都在这,你慢慢看,不着急,有问题及时联系我。”很快就不疼了池宁一觉睡到下午四点,醒来有些懵,卷着被子翻身,呆呆地望着窗户愣神。休息室是个十来平的小房间,遮光的暗色窗帘拉了一半,外面天色渐晚,阳光尽敛,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落到窗上,能听到细微的敲打声。下雨天没法出门,池宁摸出手机,给陈向东发消息,说晚上有事不去小广场。他起床找梁行野,顾旭正好在,告知他梁行野去了酒庄谈生意,返程时间未知。池宁担心雨会越下越大,直接回了别墅。吃完晚饭,池宁捏着个饭团,去书房练各个调的音阶,并学习左右手的各种技巧。按弦按久了,手指刺疼,池宁手上起过茧子,他嫌丑,挨个磨掉,再弹时依旧疼,但敏感度不如之前,在能忍受的范围内。大概十点半,池宁练习完,开了直播。包括美人鱼族群里的那支曲子,他每天雷打不动弹唱三首,偶尔会穿插互动。弹幕上昵称为‘虾仁不眨眼’的用户一直在发消息:我刚来的,昨晚熬夜把我宝的直播回放翻到头。虾仁不眨眼:但我宝为什么天天都唱同一首歌,叫啥名?找遍全网都没有。虾仁不眨眼:自己编写的?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池宁回答过类似问题,但因为观看人数太少,他很久没和人互动过了,便止住按弦的手,一五一十地应道:“没有名字,不是自己编写的,有特殊意义,想唱给我哥哥听。”虾仁不眨眼:哥哥?哥哥?!是我想的那种哥哥吗?!!屏幕热闹起来了,由虾仁不眨眼带头,不少潜水的人冒泡开始火热讨论。他们在说什么?池宁满脸疑惑,开口询问时,突然在满屏的“虾仁不眨眼”中,看见了一条弹幕——热心渔民周老板:妈妈的乖崽今天咋不戴耳钉?池宁咯噔一下,迅速摸耳朵,右耳空空一片,珍珠耳钉不见踪影。他刹那间变了神色,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慌,随后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全身。吉他坠在地上,池宁慌忙关了直播,傻傻站着,不死心地重复摸耳朵,没有,没有,还是没有……珍珠他自小戴着,犹如身体的一部分,甚至比任何部分都重要。除去作用,单论感情,也是无法割舍的存在。珍珠耳钉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全被翻了个底朝天,还是一无所获,也许掉在了梁行野公司。池宁一看时间,公司已经关了门。他站在门口等梁行野回来,心情惶恐烦乱,犹如芒刺在背,忍不住到处乱转,不死心地继续翻找。零点刚过,梁行野满身疲惫地踏进大厅,见池宁趴在地上,拿手电筒照着沙发底部,像在找什么东西。“怎么还不睡?”听到梁行野的声音,池宁立刻爬起来,满脸着急,“我珍珠不见了。”梁行野扫过他右耳,眉心微皱,问:“我没帮你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