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行野说:“把你哥的所有信息告诉我,尽量细致点,我再帮你找找。”“信息都跟你说过了,找不到,”池宁手捧着脸,“等你出差回来再说好吗?你先忙你自己的事。”夜色已深,池宁有些困,钻进被窝里笑着跟他说晚安。梁行野没有笑,低声应,“晚安。”哥哥的宝贝鱼崽含副cp熬了好几天,池宁还是没熬出来,谢川把他的垃圾词加工了下,说凑合着用。池宁浑身轻松,光明正大地翘班,跑去接出差回来的梁行野。天气冰冷刺骨,车里倒是暖烘烘的,池宁戴着副墨镜,正扒着车窗等,梁行野身影一出现,他探出头挥手,喊:“我在这里!”旅途劳累,随行人员早已离开,梁行野加快脚步,弯腰上车。司机开车平稳,离开停车场汇入车流。此时正值黄昏,天空灰蒙蒙的,偶尔飘落几丝雨滴。梁行野松了松领带,将池宁抱进怀里。车里热,池宁脱了羽绒服,只穿了件鹅黄色的毛衣,像颗柠檬。太久没见,他掩不住兴奋,脸压在梁行野肩膀上跟他聊天。怕眼镜腿硌着池宁,梁行野顺手给他摘了,“怎么突然戴这个?”池宁嘿嘿笑,“冬叔说我红了,出门要有偶像包袱。”冬叔是工作室里的鼓手,见天调侃他蹭谢川的热度,省了笔出道费。池宁那段视频被国外一个著名音乐人转发后,谢川在底下回复了,替池宁表达被欣赏的荣幸。两大鬼才音乐人梦幻联动,使得国内外网友对池宁和这首歌的关注一升再升。池今叙看见视频之前,闲适地窝在沙发上看书。窗外下起了雪,复古壁炉燃着火焰,屋里温柔的轻音乐丝绸一样流淌着,水晶吊灯散发着幽幽的光。他长了些肉,病怏怏的面容变得红润鲜活,像遭遇虫害后的玫瑰恢复了生机。他在看书,段沂在沙发另一端凝视他,想靠近又不敢靠近。池今叙垂下眸子翻页,余光却停留在段沂苍白的手上,出院很久了,还是一点血色都没有。池今叙是在被段沂关了半个月后发现不对的,因失血过多而破败的身体竟然慢慢在好转。失血造成的伤害不可逆,但有种珊瑚能有效改善。位于危险海域,环境极端,还游荡着大型掠食者,池今叙从未靠近过。他以为段沂派了人下海采摘,怕闹出人命,和他吵了一架。直到段沂在海里失踪,找到后紧急送进了医院,段家父母联系他让他去看一眼,才知道误解了段沂。段沂浑身毛病,有着特权阶级独有的专横霸道,长了嘴从不好好说话,不误解都难,但池今叙挺愧疚的。段沂早年救过他,最后闹成那样,深究起来两人都有责任。而段沂失踪前一天,还被扇了巴掌,他看着病床上遍体鳞伤的男人,心想,段家意气风发的小公子遇到他,也是遭罪。后来段沂试着改掉那些臭毛病,池今叙对他的态度慢慢软化。段家的基本盘在国外,前阵子他们谈起定居国外的事,池今叙没反驳,默认了,段沂便急哄哄地让人给他办移民手续。“过来,我看看你烧退了没有。”池今叙声音淡淡。段沂眼神一亮,凑到他面前,主动撩起额前的头发。体感正常,池今叙收回手,就见段沂往他身上蹭。“你属狗的?”池今叙推开他,“下楼给我倒杯水。”段沂忙不迭离开。看久了眼酸,池今叙将书扣在桌上,仰头闭目养神,手机忽地震动起来,他扫了眼,是当地音乐学院的华裔教授发过来的,他们关系不错。教授:今叙,上回你哼的那首歌,我在网上听见了。谢川演唱会上有个男孩唱的,abner还转发了。我上课拿来举例,被学生提醒才发现。池今叙身上保留着美人鱼的习性,有事没事就去看音乐剧,认识了一些同好者。上次聚会喝了点酒,一时兴起哼了首,被追问来源,只说是老家那边濒临消失的曲子,他们想用就用,不存在版权问题。教授被学生提醒后找了abner的视频看,一模一样,觉得奇怪,便想着问一问。池今叙曲起腿,调整到舒适的姿势,不以为意地回他:你听错了吧,不可能一样。教授:不会错,你等等啊,我发给你看。“咻”地一声,屏幕上弹出视频,池宁的脸赫然出现在上面,池今叙瞳孔放大,腾地站起身。宁宁?!池今叙正常情况下两个月回海里一次,上次回去发觉岛屿被占,美人鱼族群迁徙的痕迹明显,他在海里游了半天都没找着新的聚居地,只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