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等等,我去找一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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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隽从浴室出来,身后氤氲的水雾还未散去。
房间墙上只开了一盏暗调的暖灯,并不足以照亮这偌大空间。
他本身又是动静很轻的人,就更显得四周孤寂安静。
随意擦了擦头发,许言隽往沙发上坐下,右手纱布早已被沾湿,他单手解开。
人说十指受伤是最痛。
他却神色平静,好像感觉不到疼。
沙发位置恰好背光,少年人单薄的身影犹如陷在无尽昏暗里。
看着自己右拳的伤口,白天发生的事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许言隽沉默敛眸,绷紧了下颌。
即便在大家看来,他也是受害者那一方。
但唯有他自己清楚,若非他警惕心不够,事情本不用连累到无辜的妹妹身上。
明知道今天的游乐园人很多,还让陶桃离开自己的视线,这就是他的错。
安乐的日子过多了。
忘了自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身上还背负着什么。
自以为温柔和善便是最好的哥哥了么。
可她本就享有平安顺遂的人生。
反而因他这个哥哥无辜受累。
他对张彪说自己从来没怕过。
他的确没怕过,因为从前的他几乎算是孑然一身。
他亲眼见证过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世上再没有任何东西比得过那种锥心的痛,一遍遍浸刺着他的每寸骨血。
可现在不同,他的伤痕得到了抚慰治愈。
既然拥有了本不属于自己的,就该万分小心地珍惜。
可若没有能力护她周全,也许……就该做到克制。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许言隽回神,收起眼底黯然。
起身走过去把门打开。
“哥哥,我想让这个小兔陪你睡。”
还没反应过来,许言隽的怀里忽然被塞了一个软棉花般的毛绒玩偶。
是一个跟他手臂差不多长的粉白色垂耳兔,触感柔软。
他不明所以,“为什么要把它给我?”
“如果你做噩梦了就可以抱紧这个兔兔,它会陪着你的!”
许言隽怔了怔。
“哥哥,你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