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扬语调，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成。”“那你等着，”桑婉兮将红花油塞进江皓岚怀里，“我去找几根棉签。”“……”良久，桑婉兮一路小跑地从屋里出来，拿着几根棉签，还有一包湿巾。“你往那边坐坐。”“……”桑婉兮拧开红花油，在棉签上晕染好，而后凑近江皓岚，在他脸上的红印子处轻轻涂抹。她认真而专注地给他的伤口上药，潋滟的水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动作轻柔。江皓岚回想起刚刚他看到女孩房间那一幅乱糟糟的景象，忽然有种分裂感。女孩子还真是神奇啊……一方面屋子可以那么乱，另一方面又可以这么细心。甜橙混着樱花的淡香飘至鼻尖。江皓岚不动声色地滚了滚喉咙。她专注得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他们现在离得特别特别近。察觉到江皓岚有些僵硬，她问：“我弄疼你了吗？”“没有。”江皓岚回答，声音带了点沙哑。“哦，那你应该是渴了，等会我给你拿瓶矿泉水。”“……”江皓岚寻找话题，转移注意力：“你还挺细心，没想到啊。”桑婉兮随口回答：“那是因为我经常给小白涂抹伤口啊，熟练了嘛，不过话说回来，幸亏这几天小白住我朋友家去了，要不今天可能又要围着你转圈圈了。”“……”江皓岚扯扯嘴角，“看来它经常打架，没少惹事儿。”“可不嘛。”终于涂完了，桑婉兮心里松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确认抹匀之后拧上了红花油的瓶盖。在抬眼正准备跟他说回去拿水的那一霎那，嘴角的笑容忽然僵住。一大波碎片化记忆涌入脑海，接连成片，如潮水般。她再次看向江皓岚脸上的那处红肿，忽然心里发毛，转身欲要逃之夭夭，心说我还是回去吧，家里是个安全的地方。手腕被拉住了。“终于想起来了？”二十二个甜甜圈“终于想起来了？”江皓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桑婉兮僵硬地转身，垂眸看到他拉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食指上有一枚小小的银戒，握着她的手腕有些咯。一丝暖意从他的掌心传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而且还、摸了她的手腕子！“……”她紧张到有些结巴，“你你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啊……”当然嘴上是这么说，心里是想着赶快逃命要紧，她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抽风揍了这大少爷一拳……他过来肯定是找她事儿的呀！她终于想起来江皓岚第一句话对她所说的“看她死了没”是何含义。“你倒是知道这个，”江皓岚放开桑婉兮，冷哼一声，“昨天晚上……”桑婉兮站直身子，对他狠狠地鞠了一躬，不带喘一口气地道：“对不起大哥！昨日的我不是今日的我，但今日的我代替昨日的我向你道歉，希望您能谅解一个醉酒的女孩子做出的事情，就酱，我走辽～改日再陪你吃饭！”说完，她立马转身抬脚就要回家，说时迟那时快，江皓岚一把拽住了她斜挎包包上的小熊耳朵。桑婉兮又被弹了回来。她绝望地低下头，自知理亏，不知道说什么：“……”江皓岚大义凛然道：“我接受你的道歉，陪我吃饭。”“诶？”桑婉兮抬头，又扫了一眼他脸上的红肿印，心里有些虚，“你不生气？不是来……”江皓岚打断她的话：“我生气有用么？”桑婉兮低声道：“……好像没用。”“那我能欺负女孩子吗？”“……当然不能！”“那不就得了。”江皓岚耷拉着眼皮，睨了一眼桑婉兮，终是忍不住，伸手敲了一下她的头，不像是以往那样意思一下，而是用手的骨节处，重重地敲了下，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你……！”桑婉兮被敲得生疼，抬眼瞪他，泪花就要溢出来。“疼么？”江皓岚残忍地说着，抬手摸了摸后脖颈，并有意无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脸。桑婉兮吸了吸鼻子，气势瞬间弱下来：“不、不疼……”“不疼，那我们去吃饭。”说着，江皓岚便越过她，走到电梯前，按了一楼的键。“……”她只好跟了上去。在电梯里，桑婉兮规规矩矩地站在靠后的墙边，她悄悄地用眼角余光瞅了一眼江皓岚，发现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口罩，然后戴到了脸上，完了之后他撩起眼刚好对上桑婉兮亮晶晶的眸子。他轻咳：“看什么看……低调的人出门都是要戴口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