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柔情把胡照照弄懵了，电话里她是那么严厉，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目前看起来也不是很急迫？
胡照照把东西放在桌上，他在路上开得飞快，闯了一个黄灯，到楼下超市的时候只剩下五分钟，赶紧拿了两样东西，购物袋都没要，直接奔上楼，车还停在超市门口，估计要被贴条了。
他看到那副画的位置变了，画本来是对着他自己的，现在却和桌面平行着放。
陆霁也看到了这幅画，并且拿起来看过。
胡照照的心缩了下，她应该不知道那是画的她吧，毕竟他的画工一般。
“肠胃好一点了吗？”陆霁问。
“好多了陆总，一周后我准时回去上班。”这句话有试探的味道，因为他不确定陆霁是不是叫他回来说辞职报告的事。
“今晚就跟我回去。”
“啊？”这个胡照照是万万没想到的，他今天做了检查，和医生约了明天做人流手术。
陆霁的脸孔渐渐肃然，她叹了口气，给他一个解释，“我心理疾病犯了，不敢一个人睡。”
她见惯大场面，在什么场合都处变不惊，包括对男人撒谎。
“？”
胡照照瞪大眼睛看向陆霁，她有心理疾病吗？怎么没听说过，柯予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种重要的事情不是应该列在注意事项里吗？
胡照照将别的事都抛在脑后，开始担心她的身体，差点脱口而出，是什么病？
他都已经张开了嘴，又紧紧闭上。
不能问的，怕刺激到她，让她想到什么不愉快的回忆。
可想到明天要办的事，他内心纠结，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小心地问，“没有人去陪您吗？”
“我人缘不好，没有朋友，家里人也不管。”
“……”胡照照没有怀疑她话的真实性，而是狠狠与她共情了，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
他来岚市后，也没有交到什么朋友，周末很少回家，晚上也没有社交。
原来总裁的苦恼和他差不多，甚至比他还严重，他在老家那边还是有朋友的，家里人虽然不常见，但对他很关心。而总裁，虽然赚了那么多钱，得到了名誉和威望，却没有一个真心朋友，让人心疼。
胡照照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可医生说，这一周是他做无痛人流的最后期限，如果过了这个期限，就要引产了。
胡照照脸上呈现出一种很拧巴的神情，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内心的挣扎。
“你不想陪我吗？”陆霁的语调悲凉，眼神看起来要碎了。
09
胡照照的房间十分狭小，陆霁身高182，胡照照180，两个人都不矮，再加上一把动弹不得的椅子，这个房间几乎被塞满了，正因如此，一对男女靠得很近，胡照照又闻到了她身上好好闻的味道。
温热的呼吸周旋在两人之间，这两天虽然有一场剧烈的降温，但两个人却都在这个近乎密闭的房间内感到燥热。
陆霁从来不在他面前示弱的。
不，他从来不知道她还有弱的一面。
况且，她的语调不仅仅是疑问，她的声音有点低，有点蛊惑，好像在……某一时刻隐忍的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