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料定了宋暮云会拦她,果然,她的手刚放在房门上,就被宋暮云急急拉走。
她又要用另一只手去开门,然后两只手都被宋暮云拉走抱在怀里,她扭头,对方那双漂亮的黑瞳愈加水润,好像她一出去,她就会开始哭。
姜谣不得不承认,在宋暮云面前,她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根本不算什么,她总会心软。
宋暮云见她站着不动,终于放松了些,又急急说,“你别走,我不是真的要赶你走,我只是,只是有些难过,难过极了才会口不择言,你是这世上除我爹娘外待我最好的人,如果你也不要我了,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唇上的血色不知道什么时候褪去了,更显得可怜难过,眼里闪着细碎水光。
如果姜谣有毛病,那她的毛病一定是太过心软,随时随地会心软。
两人僵持着对视半天,终于是姜谣先败下阵来,长叹一口气,语气有些无奈,但到底比刚刚温和多了,“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自己在你心里竟能与你父母相提并论?”
宋暮云抿唇摇头,神色看着有些乖顺,摇摇头,“也,也不必,你只要别生我的气就好了。”
姜谣差一点气笑了,但对上宋暮云忐忑不安的眼睛,她又有点笑不出来。
忽而从宋暮云怀里抽出自己的手,捏了捏对方终于被她养出一点肉的脸,若是平时,这样捉弄的姿势,宋暮云定是要躲的,可现在……姜谣还生她的气呢。
她乖乖站着任捏,只期望姜谣能少生些气,别真走了。
“我在你心里,有这么好?”
姜谣捏了一会儿,把人一边白嫩嫩的脸颊都捏出红痕来,才松手问她。
宋暮云紧紧盯着姜谣不放,像是生怕她会趁她不注意蹿出去一样,闻言轻轻点头,“你很好,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她从前有过三两好友,在宋家出事后,再没有出现过,她可以理解她们,却再不能视她们为朋友,所以,姜谣是她唯一的朋友。
这话终于让姜谣心里舒服了点,她戳了戳宋暮云的脑袋,把人戳的头直往后仰,声音带上笑意,“你对朋友竟也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人对自己的东西都有占有欲,但少有人对朋友也有占有欲的,一般女子不应该是对夫君有占有欲吗?
姜谣心想,但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宋暮云却是被这话问的一顿,面上可怜兮兮照回,“若我有很多个朋友,就不会有,可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怕你跟别人更好,就不常来看我了,你也知道,我一介罪臣之女,没办法自己去找你的……”
她低头,露出修长雪白的脖颈,看起来脆弱又美好,仿佛真是这么想的,只有心底更深处才知道这句话在她的意识里掀起了怎样的风浪,占有欲?
她怎会对朋友生出这样的想法。
即便是以前那几个好友里与她最要好的,她也从未想过要让她只跟自己好,从未有过占有欲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