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膺绪一见也急了,赶紧不甘落后的奔过去,搂住徐达的腿,同样嚷道:“爹,孩儿给您捧盔!”
“好,好,就让你们替爹拿着!”徐达感觉到二子孝心,神色甚悦,当下将佩剑与头盔交予二子,倒也想瞧一瞧他们能否拿得住。
徐允恭比两个弟弟年长岁余,虽也看着稚嫩,然却又稳重许多。他看了看徐长吟,徐长吟对他颔首一笑,他方迈着稳重的小步子走上前对徐达恭敬得体的深施一礼:“孩儿恭迎父亲大人回府!”
徐达满意的捋须而笑,牵过徐允恭的小手,环视三子,缓缓说道:“你们这月来都学过些什么知识,待会爹要一一考过你们。”
徐膺绪与徐添福面面相觑,扮了个鬼脸,只徐允恭认真的点了点头。
“老爷,您周途劳顿,妾身已让下人备好了浴水!”谢氏温声说道。
徐达点头,目光移向徐长吟,“长吟,你随爹到书房来!”
徐长吟本是笑睇着三个弟弟,闻言略有一怔,遂应声道:“是!”
谢氏眼神微动,看了眼徐长吟,随在徐达身后往府内走去。徐添福和徐膺绪吃力的抱着佩剑与头盔,呼哧呼哧的跟在后头,管家见他们不堪负重,赶紧让下人护住他们,免得二人磕着拌着了。
娉望忍不住疑惑的问向徐长吟:“小姐,老爷独自召见您会是有何事?”
徐长吟站在石阶上,瞟了眼皇城的方向,轻一扬唇:“指不定是好事。”
书房里虽久未有主人来,依然打扫的纤尘不染。徐达已换下一身戎装,却也不减那股机谋千万的名将之风。
徐长吟静静的沾椅坐着,待徐达进了书房,便即仪度得当的起身行礼。
徐达掠过她秀美的脸蛋,她一如往常的安静,隐约间却少了怯态,多了从容。他微自一笑,“今日皇上召爹觐见,为你赐下了一门亲事。”
徐长吟不为所察的扬起秀眉,正自犹豫是该表现出一丝惊讶还是惊喜时,已听徐达继续说道:“皇上将你赐嫁燕王殿下,婚期则定于明年正月。”
徐达的口吻平静,似乎知道她早已晓得。而徐长吟的反应果然也是平静,臻首道:“女儿晓得了。”
“如你不愿应下此门亲事,爹不会勉强你!”徐达突道。
徐长吟微有吃惊,自打赛马场之后,爹待她的态度便逐日转变。如今,竟又会顾虑起她的意愿。她顿了顿,回道:“女儿已逾嫁龄,自该出阁以却父母心事。”
徐达盯着她,“你的性情柔怯,少知世事,燕王府不比寻常人家,无法让你像在家中这样平静度日。”
徐长吟怔怔的望住他,半晌方轻声道:“爹是在担忧女儿么?”
她仿佛梦喃的话让徐达倏然有些歉疚,似乎这些年他对这个女儿一直过于疏冷。隔了片刻,他方怅然道:“你是爹的女儿,爹岂会不担忧你?”
徐长吟心中涌上一股暖意,唇角逸出一丝满足的笑意:“爹,既然是皇上赐婚,自是女儿的福分,不必为女儿为难。”
徐达微顿,半晌方道:“既然你并无不愿,明日圣旨下达罢,就开始为你置办嫁奁。”
徐长吟臻首,心中暗忖:终于要嫁了么?
巍峨的城楼上,朱棣俯瞰着熙来攘往的大街。
“四哥,你打算娶徐长吟?”他身后,传来朱橚迟疑的声音。
朱棣并未回头,只缓慢反问:“不妥?”
朱橚走到他身边,往城楼之下睇去,“也非不妥。只这姻缘之事,总不该有那多……”
余下之言他抿住未吐,朱棣淡一勾嘴角,“不该有那多的算计?”
朱橚未说话,然瞧其神情,显是默认了。
朱棣收回沉黯的目光,讳莫如深的侧首看向他:“她若真有那等命数,亦属天命所归。如只是一谶谬言,人定亦可胜天。”
终归一句话,他不会轻易放弃。
朱橚盯住他冷峻而坚毅的面庞,叹息而言:“四哥,我只希望你能善待自己,也不要委屈身边之人。”
朱棣负手俯视城楼下的芸芸众生,眼神里凝聚了太多猜不透的光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