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对她的聪慧置以满意一笑,“徐小姐果然兰心蕙质!”
徐长吟腾地起身,咬牙切齿:“王爷,这很好玩么?”他又想做甚么?
朱棣挑眉,“徐小姐猜不出?”
她哪知道他发甚么神经?徐长吟忿然作色的瞪着他,可蓦然间,她心头一动,似乎明白了甚么。
他让她这么做,意欲令旁人误以为她心仪于他,此目的定然无疑。若此后再传个“非他不嫁”的谣言,“仁慈”的燕王殿下为免她嫁不出去,上请赐婚。结果,在旁人眼里,即会是燕王出于无奈而娶她的印象!可他为何想造成这样的假象?
徐长吟突地平静了神情,缓缓说道:“王爷嫌娶我丢了人?”
她无头无尾的话并未让朱棣诧异,他慢慢起身,负手向她踱去,口吻一如眼神幽沉:“本王并非此意,而是另有考量。故而,想请徐小姐配合。”
徐长吟心头有气,却笑了起来:“王爷莫名要娶我在前,又不想叫人以为想娶在后,着实是极有考量呀!”
她的讥嘲直令朱棣皱眉,倏地,他从袖中抽出一方净帕,修臂一探,温润的指尖触上了她的芙颜。她怔愣一颤,腰肢陡地又被他揽住,顿时被梏在了他怀里。她低呼一声,又羞又怒,正要挣开,骤听他倾身低语:“有人看着,别动!”
徐长吟瞠大双眸,不知为何还当真停止了挣扎,任由他温柔的为她拭着额际的香汗。帕子上散发着幽淡的熏香,似乎还带着他的气息。她不禁仰首,迎向他深邃而专注的双目,那直勾勾的带着丝许温柔的眼神仿佛能够钻入她的心底……尽管明知他是在做戏,她的心房却陡然怦怦地剧跳起来……
蓦然,一阵婉转的鹊鸣划过御园上空。她霍地一震,慌忙推开他,满面潮红的直退几步,强抑悸动心绪,羞怒低嚷:“王爷请自重!”有人看着,与轻薄她有何关系?
软玉温香骤失,朱棣若有所失,定了定神,云淡风清的道:“你可知父皇为何替所有公候将相之后指婚,却不为魏国公府指婚?”
徐长吟的愠怒未平,陡听他这话,不觉怔了怔。
“魏国公功勋卓著,而今兵权在握,当今朝廷无人出其右。不论朝中哪位大员与魏国公府结为姻亲,父皇必有猜忌疑虑。”朱棣淡然的说着,“令尊知其中厉害,故而让你远嫁湖广,只因戚家对朝廷而言,并不足为虑。”
徐长吟张唇,却哑然无语。当今皇上的猜忌之心确实是人尽皆知的。按他的意思,一旦与魏国公府结成亲家,就会造成结权之忧,危极朝廷。乍想有些荒谬,可按上位者所虑,似乎也不无可能。少顷,她方神情古怪的道:“王爷亦担心皇上会有此怀疑?”燕王如今虽未卦藩,贵尊尚无实权,然一旦就藩,即为一方之王,若再集她父亲兵力,威慑力确实不容小觑。故而,他想造成假象,让旁人以为他无意与魏国公府结姻,更无意于魏国公之权。
朱棣点头,“不错!”
“那么,”徐长吟昂首紧盯住他,心头涌起一股难明的滋味,“王爷欲娶我,也是为此由?”
朱棣似乎知道她会有此一问,直视着她,口吻一如继往的淡定,可又隐含肃穆:“不是!”
徐长吟凝睇他半晌,似乎在犹豫是否相信他。终于,她略动唇瓣:“明晚,请王爷来找我。”她顿了顿,“不必惊动他人!”
她这逾夜私邀男子,当真有悖礼教,但朱棣也未曾犹豫,点头允下:“戌时?”
徐长吟臻首,突地问道:“方才是谁在瞧着?”
朱棣看了看她,吐出二字:“令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