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薄雾已散,日头渐朗,是个爽丽的天气。
打从天丝馆回了东园,徐长吟歇了大半个时辰,方觉得身子骨回到了自个身上。
早些时候,娉望见朱棣待自家小姐体贴,尽管看着严肃,但也让她觉得是个好人。可自从在天丝馆见自家小姐被“折磨”得够呛后,她对朱棣不免生起了不满的情绪。一心护主的她也忘了,这一切可是她家小姐自找的。
徐长吟趴在榻上,仔细的看着一张张画稿。朱棣详细的将她不标准的姿态标注了出来,十分的明晰。
娉望与罗拂一左一右的替她按捏着小腿肚,娉望嘟着嘴道:“娘娘,明儿个你别去了,您被这么折腾,奴婢瞧着都心疼死了。”
徐长吟侧过脑袋,叹笑道:“你当是知晓我素来想习剑,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岂能轻易放过。况且,这些都是基础功,谁习都得如此。”当初她习射御时,受得累也不比今日少。
娉望心中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心中仍是心疼。
罗拂在旁轻声道:“娘娘,奴婢有个不情之请,但望娘娘能准许。”
徐长吟看向她,笑道:“甚么事,你直管说便是。”
罗拂也不迟疑:“奴婢也想习剑。”
徐长吟一怔,“你也想习剑,为何?”
罗拂的秀颜上现出一丝腼腆:“若能多习得一分武艺,也能多护得娘娘一分周全。”
徐长吟怔忡须臾,复笑开了颜:“难为你有心了。”罗拂是谢氏房中的丫头,少言勤力,甚得谢氏喜爱,故此方指了她为徐长吟的陪嫁丫鬟。
娉望不甘示弱,忙道:“奴婢也要学。”
徐长吟笑着轻捏她的脸蛋,“你们有这份心意,我已很高兴了。不过,若不是真有此兴趣,切不可勉……”
“娘娘,茵夫人求见!”门外传来侍婢恭敬的禀告声。
徐长吟打住话头,对娉望吩咐道:“让茵夫人在稍待,我梳洗梳洗便来。”
“是!”娉望领命退出传话。
罗拂扶徐长吟慢慢起身,双足方一踏地,徐长吟顿觉小腿酸软无力,显些支撑不住。她苦笑摇首,这可真是咎由自取呀!
徐长吟由罗拂扶往正厅,见苏绣茵正襟危坐着,姣丽的容颜含着微笑,一见徐长吟进来,便立即起身福下身去:“妾身给娘娘请安。”
徐长吟客气的抬手,“茵夫人不必客气。”
苏绣茵谢罢,待徐长吟落坐后,复挨着椅檐坐下,举止倒显得份外小意。徐长吟瞧在眼里,不免有些诧异,苏绣茵的气质倒不似这般拘谨的。
“妾身早些时候来给娘娘请安,却得知娘娘与王爷去了天丝馆,不便打扰,故而这会儿才来向娘娘请安,还望娘娘莫责。”苏绣茵的语速不疾不徐,且带着娇哝软音,听在耳里,十分的舒服。
徐长吟笑道:“昨日我方央了王爷教我习剑,今日起身得早,并不在正园,又何来责怪之说?”苏绣茵来向她请安,这是规矩,她自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