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攀谈的众人都放下手中事务,陆续朝如今大兴最尊贵的两个人行礼。
是了,皇帝只有十岁,这两位才是手握实权的。
谢谨闻那双淡漠的眼睛掀起,只一眼,就在人群里看见个熟悉的小丫头。
他想起了昨夜那个梦。
梦里也是她,不过只穿一件鹅黄绣迎春的小衣,胸前鼓鼓涨涨,满面纯真却不知羞耻地抓着他手臂。
“大人,我身上有个地方最热,您还没试过。”
那时自己五迷三道,问她:“何处?”
……
后来,姜念在他梦里哭了一夜。
人存欲,常情也,贵在修身养性。
他疑心是自己睡梦中举止不端,弄散了她的衣裳,于是嘱咐梧桐,送她回去,叫她不用再来了。
没想到仅隔一日,又在此处碰上。
他身前的舒太后眼光扫过众人,颇无拘束地抬手道:“免礼吧,哀家今日就是来探望世子的,你们该如何便如何。”
“是。”
姜念站直身子,悄摸打量这位太后娘娘。
果真是很年轻,容貌都还维持着鼎盛之相,皎皎如山中微月。与谢谨闻站在一处,有种说不出的登对。
舒太后别过眼,同身后男人微微颔首,谢谨闻便伸出手臂一指,“这边。”
眼见着是没打算久留,立刻要去寻侯夫人。
绕出主厅,前头端庄的女子松懈下来,煞有介事地偏头对人说:“方才我见你,似是看什么人入迷呢?”
谢谨闻眼睛都没抬一下,淡声道:“臣不知娘娘后背也生眼睛。”
女子挑了眉,听出他不肯说,也就作罢了。
毕竟今日最要紧的事,还是看看萧珩。
或是说,侯夫人选的“萧珩”。
……
“虞姐姐,你见多识广,这谢太傅与太后娘娘……”
“闭嘴!”那虞姑娘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道,“你不要脑袋,我还要呢!”
姜念却想,这传言八九不离十。
跟那男人一张床睡久了,他对人亲近与否,姜念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就方才两人娴熟对望的模样,她就敢说,谢谨闻一定和舒太后有什么。
他那日那么着急与自己断了,难不成是被这太后娘娘察觉了?
想到这儿,她还是有些坐立难安。
期间还有场小小的骚动,有个姑娘往男宾那边靠,“不小心”丢了帕子在沈渡脚边。
而在众人的注视中,沈渡将那帕子拾起来,却没有交还,而是放在一张小桌上。
“姑娘你的帕子,在下放于此处了。”
当真张弛有度,不用说,好些人都对他更生好感,姜念甚至想为沈渡拍手叫好。
旁边的姜妙茹却猛灌了杯酒。
那势头,大有一番借酒消愁的意思。
“少喝些吧,”姜念用轻佻的语气劝着,“一会儿醉酒失了态,沈大人更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