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你们……”沈青朝潘陆平微微笑了一下,用平淡的口吻说:“老潘,我和他结婚了。”一时之间,气氛有点僵硬。潘陆平像是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沉默了。在一片无声中,周辰山上前半步,主动握住潘陆平的手,显得热情又不失礼。“你好,初次见面。”潘陆平显然不适应这种风格的寒暄,他和沈青不同,从进入职业联赛开始他就一直是名选手,也不在赛场外做很多应酬,只是默默训练打比赛,因此对这套问候的流程非常陌生。“额……您好……”沈青看他不自在,就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工作间,让他在小沙发上坐下。周辰山原本想嘱咐佣人泡茶,不过最后让沈青给换成了冰可乐。工作间的房门一关,潘陆平就从小沙发上跳了起来:“woc!怎么回事啊你?!”沈青抬起手把他按回沙发上。“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个事情,才约了今天先见个面的,你不用想太多,小事情,先听我说完。”沈青靠在自己的人体工学椅背上,小弧度地转动着,简单把事情交待了一下。他没有想要瞒住潘陆平的部分,因此这段奇怪的婚姻里夹杂了多少不寻常的目的,潘陆平全部都知道了。“你……这……”这位老友愣了半天,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他试探着问:“他会不会……额……半路撤资……坑我们……什么的?”沈青低着头,轻声说道:“他需要在周家巩固权力地位,具体我也不太懂,反正近段时间不会解绑的。不过我们说好了最多2年吧,2年以后就会离婚,到时候他可能就要撤资了。”潘陆平张张嘴,还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沈青仰起头:“不过要是队伍成绩好,给他带来了足够有吸引力的收益,他应该也愿意继续支持鹰队的,毕竟也算是给kup打广告的一种方式嘛。”潘陆平总算找到了自己想说的话:“不是……唉!这样不好吧!你万一被他骗了……他们这种商人是最有心机的,我们这些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他们?到时候他将你一军,你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沈青笑出了声:“他为什么要坑我啊?”“额……”潘陆平挠挠头,回答不出来。“我们没有利益瓜葛,我这种小喽啰对他来说毫无意义,我们领个证,装模做样同居2年——最多2年——而且大部分时间我都住在基地里,等到了合适的时间再离婚,他拿他的遗产,我保住我们队伍,皆大欢喜。你说呢?”“额……我……不知道……”沈青无所谓潘陆平对此事抱以什么样的态度,他只是把视线移向窗外。外头正刮着一阵狂风,把树杈吹得东倒西歪,冬日里依旧郁郁葱葱的几株松柏树被摇晃地悉悉索索响个不停。潘陆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沈青,这样太危险了,如果那个周总是个衣冠禽兽,你怎么办?”沈青忍不住笑了一下,垂下眼睑,无所谓地说道:“你放心,我又不是傻子,不会随便吃亏的。”况且这几天相处下来,他觉得周辰山不是那种人,不过他没有说,和潘陆平解释这种东西没有意义。“你打好你自己的就行,最后一年了,别留下什么遗憾。”潘陆平猛灌了一大口可乐,道:“这我肯定知道啊,每一年我都认真打的,就是……有时候运气不到位,没办法的事。”沈青的视线停留在别墅外头的门灯上,那盏灯那么牢固,在狂风里稳稳地发着光。他回过头来,对潘陆平说:“希望今年我们能有个好运气吧。”送走潘陆平后,沈青留在工作间里,继续这几天以来的工作。周辰山也早早进了自己的书房,忙着探讨用户偏好,调整产品参数。夜里,别墅外的风好像停了,一切静悄悄的。当周辰山起身到外头煮一壶新咖啡时,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依旧亮着灯的那间小工作室。这几天工作之余,他总是想起沈青这个人。昨天中午,他收到了eagle的经理发过来的春季赛宣传片,虽然离春季赛开赛还有一阵子,但是看得出来,eagle全队上下都憋着一股劲。被外界视为“新王”的赞誉声和nest意外的失利、突然的拆队危机和及时雨一般挽救全队的注资,这些意外让所有人心里像坐过山车似得。现在他们对于胜利的渴望前所未有的强烈,而这一切,都表现在了这支战队自己拍摄制作的宣传片里。不过周辰山的注意力全数集中在了沈青出现的2秒钟内。镜头里的沈青显得不太一样,那种苍白感被修饰了起来,显得更有气质,文质彬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