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谢雪楼是春暖花开了,君晏山却是一头雾水。他只是情绪上没缓过劲儿来,又不是人睡傻了,听到赵悦这么一说,一脸疑惑的看了过去,然后就看见自己床头那根随风飘荡的腰带……昨夜的记忆突然袭上心头,他解不开裤腰带儿就算了,竟然还要找谢雪楼帮忙!最让他感到社会性死亡的是,他!竟然!打算尿裤子以后,让谢雪楼给他洗!裤!子!啊,这他妈什么人间疾苦?他有生之年第一次体验醉酒,就给他安排这样的发展?君晏山哽咽了两声,愁苦的看着谢雪楼:“我戒酒了,就在刚才。”谢雪楼轻笑,点头说‘那挺好’。……因为赵悦过来‘拜年’,君晏山也没法问谢雪楼关于那个梦的真实性,而且其实吧……他也不太敢问。他觉得吧,这梦大概率就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儿,虽然他还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能梦到这个。但是一旦联系梦里的情节,他就觉得心里很难受,他自己一个旁观就已经这么难受了,又怎么忍心再去当事人心口上划刀子呢。就这么顺其自然吧,也许以后还能有别的途径去验证这个梦的真实性呢。而且不得不说,自从做了这么个梦以后,君晏山确确实实感觉到,曾经堵在他心里的那个结有些松动了。他或许,真的可以尝试与谢雪楼展开一段新的关系?想到这,君晏山耳朵有些红红的,吃早饭的时候,还总忍不住去瞅谢雪楼。怎么看,老谢真的是好看得不行,竟然等了他十年……不是,我怎么这么自恋!君晏山懊恼的掐了自己一下,赶紧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赵悦留在栖雪峰吃了个早餐,还不肯走,一点儿没自觉的缠着君晏山要让他一起下山去玩儿。“过年呢,很热闹的!”赵悦兴奋的说着,比君晏山更像个小孩儿。君晏山鄙视的看了赵悦一眼,嘲笑他心理年龄低。“还会放烟花!”赵悦丝毫不以为耻,“还能去护城河放河灯,不会被守城军撵走。”“……”“你不想去看烟花吗?”赵悦可怜兮兮的望着君晏山,然后开始吟唱,“我好惨,我来玄阳剑宗已经六年了,一直没个能交心的朋友,好不容易遇到跟我有共同语言的陆师兄,师兄却连新年都不愿意同我一起过……”“倒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君晏山脸上涨得有些难看,眼神四处乱飘。“胡说,我们一起探讨过那些姿势的合理性,这还不算共同语言吗?”赵悦义愤填膺的职责。谢雪楼本来含笑听着,这会儿却突然插了一句,“什么姿势?”“哦,就是……”君晏山算是怕了赵悦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急忙打断他,“好啦好啦,下山去玩!”赵悦眼睛发亮:“看烟花吗?”君晏山:“看!”赵悦:“放河灯吗?”君晏山:“放!”赵悦这才满意了,继续呼哧呼哧的喝自己的粥。谢雪楼回头看了看他的小宝贝,脸上虽然满是嫌弃,但是眼睛却亮晶晶的……口嫌体正直,可爱得想抱起来揉一揉。……吃过饭后,三人便随便准备了一下下山了。凡人的城镇与修仙宗门还是有界限存在的,不过只是个不大不小的结界,一出了结界,外面的气息会比修真界驳杂很多,对于赵悦和君晏山这种长期生活在修真界,但修为其实不高的修士来说,会比较不舒服些。赵悦倒是不在谢雪楼的考虑范围内,他主要就是怕君晏山不舒服。谢雪楼准备了一些充斥着灵气的水,用竹筒装上,自己乾坤袋里备了十几壶,还给君晏山脖子上挂了一壶,嘱咐他不舒服就多喝灵水,被君晏山不耐烦的敷衍了过去。谢雪楼好脾气的把水壶给他系上,看着君晏山跟赵悦走在前面,一路讨论着去了凡间界先要做什么,后要做什么。他感觉像一人带了俩孩儿。不过等他们真的到了凡间界,谢雪楼就改变了自己的看法——他不是一人带俩孩儿,他是一人带了俩猴儿……俩心理年龄加起来绝对没超过十岁的小孩儿一踏入凡间界,走路都开始蹦跶起来了,一路上追猫逗狗,进了城就更是好奇心爆棚,卖什么的摊位都要凑上去瞅瞅、碰碰,连路边卖咸鱼干儿的都要凑上去试试人家咸鱼干儿的咸淡,然后在人间摊位前讨论怎样风干鱼干儿才能咸得恰到好处。又路过一个卖小风车的,就是那种小孩儿拿在手里,跑起来,或者北风吹的时候就开始呼啦啦的转。赵悦冲过去买了俩,一手一个举在胸前,撒腿就开跑,一路从街头穿到巷尾,脸上充满了低智儿童满足的笑容,猴态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