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同样好奇的素怡,徐烟楚刚想开口,突然一个极短的停顿,向后挪了挪椅子,调整坐姿一般朝椅背上靠了过去。
越森伸了一个懒腰,手放下来的时候,不轻不重敲在课桌上缘。
徐烟楚偏了偏头,侧脸转过一些角度。“群大不知道,北大的老师说不会太久,等通知。”
“先考好一模,你得快点复习了。”关山想起什么似的回手在自己抽屉里掏,“要不要我的笔记,我找一找……”
徐烟楚连忙制止:“看不了那么多了。”
素怡忧虑地看了一眼钟:“唉,没时间了。我觉得我什么都不会,听天由命吧……”
徐烟楚也这么觉得。
倒不是说她真的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而是这段时间将重心放在了特长复试上,这边的进度自然跟得慢。她已经看开了,这次一模的成绩想来不会太好,放平心态,听天由命吧。
闲话间,关山盯着徐烟楚的大背包:“我等下帮你把东西拿回宿舍吧,下课一起走?”
她能把包从机场扛回学校,就能把包从教室扛回宿舍,陌生的好意有时是一种负担,占据她本来就不多的空间。
徐烟楚瞟一眼李素怡,正想说话,忽听身后一把声音不凉不酸:“啊,班长,朱老师下午叫你晚自习后组织大家布置考场,他就不上来了。”
关山觉得这不就一嗓子的事吗,但徐烟楚一听就冲他摇头:“那我不打扰你做事了,你在这里看着大家。”
“我可以先送你……”
“这个真的不重,我自己就可以了,谢谢。”
关山有时候觉得徐烟楚还不如不要对他笑。
那种礼貌客气的,也是冷淡疏离的,不达眼底的笑。
上课铃又响了,她顺理成章又把视线转回去,关山肩膀塌下来,“好的吧。”
他突然又觉得假笑也行,至少那时她在看着他。
所有人还没有完全归位的时候,徐烟楚左边肩膀被轻轻敲了一下。
回头,越森递过来一沓试卷:“这几天的理综卷。”
徐烟楚一扫,熟悉的款式,只写了大题,但每题都有考点和步骤的总结。
她又看进他的眼里。
明明说谢谢就可以了,她非选了一句:“但我没有作业给你抄耶。”
越森:?
他突然很想像小时候过年,小姨给他塞红包那样,把东西往人手里一擩:“拿着就是了!”
……他的包袱让他没有这样做。
在徐烟楚抿嘴笑着接过卷子时,越森似乎有些不甘心,手腕突然一沉一追,在她抽回去之前,抓住了她的手背。
徐烟楚下意识地手指一曲,卷子一折,立扇子一样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她坐直了一些,抬起尖尖的下巴,若有所思地打量越森,后者明显比之前胆子大了,居然敢对视回来。
唯有逐渐烧红起来的耳根暴露了他的内心。
这别扭的姿势当然维持不了多久,很快两人还是各自进入了一模前最后的复习状态。
晚自习结束,将书桌清空后,徐烟楚背上包打算回去收拾东西早点休息,刚准备抬腿又听见越森拖着调开腔。
“要不要我帮你拿啊?”
关山正在教室另一头帮忙搬东西,听不见这种拈酸话。
徐烟楚当然知道怎么对付他,作势就要卸货丢过去他身上:“那你来?”
越森的右膝盖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
两人都知道他单薄的小身板来不了。
见少年吃瘪,她终于是忍不住,笑得眉眼弯弯。
你看,她现在的笑才是发自内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