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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错了,”他又往包里去掏,揪出来另外一张,“大概是这……”

他们一起低头一看:语文课本文言文挖空练习。考纲内的诗词古文被狡猾地遮去了上半句而非下半句,一条条横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徐烟楚叹了口气:“这个你看课本就行了……”

“不是,我,那个……”越森好像被空气中什么无形的东西揍了一拳似的,呆滞的表情下浮出一层着急忙慌的红。

他结巴两下败下阵来,塌了肩膀,慢慢从书包里掏出一堆崭新的卷子。

这哪里是有题不会写,这分明是根本就没写。

越森小心翼翼的声音像一根柔软的触须。

“一起写嘛?”

徐烟楚蜷了蜷手指,淡淡转开了眼。“今天写物理。”

她打开自己的卷子,指着第一页给越森看:“这张,写了没?”

“没写没写!”越森答得很高兴,似乎没写是一件很骄傲的事情。“那现在开始!”

徐烟楚在自己桌子面前坐正,翻出新的一页草稿纸,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但越森还是听到了。

他的触须被她软软地握住了。

徐烟楚调整了一下状态,准备用考试的速度写完这张卷子,但没写两题,她就觉得哪里很违和。

她感受了一下,转头无奈地对越森说:

“写题,不要看我。”

越森瞳孔地震,“我、我哪有?我都没动。”

她不可能发现呀!我真的没动啊!因为害怕影响她,我连脖子都不敢转一点来着……

真的这么明显吗?

徐烟楚:“别歪着眼睛看东西,会得斜视的。”

越森大沮丧:她真的发现了。

他嘴巴又撅起来了:“那平时班长也总是看你你怎么不说他……”

哼,他坐后面看得是清清楚楚,关山总是装作回身跟后桌的人讲话,其实眼睛都在她身上。

我也要看她,哼,挡住你,不给你看。

徐烟楚抬眼回忆了一下:“是吗?没注意。”这不是问题的重点,她又皱起眉头,“别浪费时间,快写。”

说完她打定主意不理睬他,一头又扎进卷子里去了。

寂静让空气变得模糊粘稠,窗外的天开始大亮,时间和光四处流淌,漏进室内,像投进了透明的霁青海底,时速和光速都奇异地慢了下来。偶尔一只飞鸟掠过,还以为只是水的影子在眼角摇曳。

越森才发现自己在笑。

徐烟楚一直写到最后一道大题,有点卡壳。

金属棒p下滑进磁场之后与金属棒q在水平轨道作匀速运动……中间的加速度是……那他们什么时候距离最近呢?

不知道是不是累了,她一下子集中不了注意力,脑子里公式单位毫无逻辑地乱飞,便放下笔揉了揉眼睛,朝右边看了看。

越森乖乖地缩在椅子上,面前的卷子写了几行字,看着似乎也是在想大题,但徐烟楚发现,他眼睛根本就没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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