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描淡写,仿佛一句玩笑。“咣当!”红发少年受了惊吓,手中的营养剂掉到地上,红色的眼尾泛着泪光,“哥,你答应过我不管的?”“你担心她?担心一个毫不犹豫对你开枪的人?”少年又焉了,他甚至很委屈,“她不是故意的,是我们逼她……”他自己安慰自己,“你不知道我们有多过分。”“你还知道自己过分?”亚伦想起刚刚叫管家查的东西,“我记得你们以前关系还不错?”亚修又想起来那个沉默的女孩,那个从他手里一步步变得苍白安静的女孩,她昨天重新对他笑了。笑得真好看啊。可是她怎么能开枪呢?亚伦从没见过这个无法无天的弟弟这么消沉落寞的模样。倒是让他觉得好笑,“亚修泰勒,你这个模样装给谁看?拉帮结派,整校园暴力的不是你?”亚伦虽然平时不管这个弟弟,但也知道亚修做的不对,他怼得毫不留情,“人家一个好好的alpha,不招你不惹你,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你是在训狗?你能耐得很,堂堂一个伯爵继承人,你还想让人家当你的狗?”红发少年被戳中痛处,但是他也不敢对亚伦发火,只能央求道,“你能不能别说了?”“出息,你要不是和我一个姓,我能打死你。”亚修又委屈了,他哥刚刚还说要杀了人家呢,他们家的人就是这样,道理都懂,对错也知道,但疯起来谁都拉不住。尤其是他哥,举世公认的疯子,虫族见了都要绕道走。“我不管你怎么处理,”亚伦站起来,“你不处理也可以,我觉得你活该。”管家送来搭配好的礼服,换衣服之前,亚伦又说,“人家是个小废物,但你是个人渣。”红发少年叼着一袋营养剂,觉得芒果味让他更难受了。是,他哥不是人渣,但他哥一出手就是人命。上次路西来泰勒府道歉,要不是他拦着先替路西挨了一顿揍,那个小废物早没了。……晨曦宫。天还没亮,路西被一阵浓郁的香味吸引惊醒,那是一种高级华美、梦幻迷离的香味,路西懂香,知道这种香味无法人为调制,没有一丝合成的痕迹。晨曦宫今天早上是有什么花开了吗?太香了。她抱着被子坐起来,看了看四周,陆黎均不在床上,也不在殿内。主殿很大,现在剩下她一个人,静默中那股香味愈发馥郁。下床,赤脚踩在暗红色的地毯上,她穿着宽松的白色睡裙,飘逸得像一只精灵。循着香味走去,她推开一扇门,门后是一个她看不懂的房间。还是暗红色的地毯,地毯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红色玫瑰花瓣,脚踩在上面,感受的了冰凉的湿润,应该是露珠,这些都是才摘的花。这个房间很大,红色的窗帘拉得很严实,壁画很有年代感,两边的柱子被暗红色幕布包裹着。香味越来越浓了。暗色的光线下,有什么东西飘在空气中,路西走近看,是一根一根黑色的羽毛。黑色的羽毛轻飘飘落在红色的玫瑰花瓣里,微微有点气流波动,它们又混合着一起飘起来。好漂亮,好浪漫,像是童话。羽毛最多的地方,是一摊黑色的不明生物,在一堆像小山丘一样的羽毛掩盖下,路西看不出来那是什么,不过香气的来源可以确定了。她以为是花的味道,没想到是只鸟发出来的。她看看地上,又抬头,巨大的弧形穹顶上,刻着栩栩如生的天使浮雕。她走过去,扒开那些羽毛,从中捧出一张熟悉的脸。“陆黎均?”“嗯。”那张清冷的脸睁开他蓝色的卡姿兰大眼睛,懒懒的回到。路西:“果然是你这个嗯嗯怪。”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从陆黎均身上慢慢展开,她看到他脖子上还没有褪下的黑色羽毛,问,“你怎么了?”“换毛。”路西:“……你是什么品种的鸟?”这个嗯嗯怪连人都不是。陆黎均懒得回答她。她又问:“你好香,你怎么这么香?”矜贵的黎均殿下躺在地上,双眼无神,目光呆滞,脸上泛着平时没有的潮红。“热潮期,”又是那个干巴巴的语调,“那是本殿下的信息素。”有气无力,生无可恋。好吧,都abo世界了,信息素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她坐在地上,收集那些羽毛。“你这毛要掉到什么时候?”“热潮期结束。”“那你的热潮期什么时候结束?”“等你标记我以后。”路西: “?”油画宫殿里,白裙子少女,黑色羽翅少年,暧昧不清的暗色光线,红色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