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点自觉也配留在京营当差?”褚广谏大步上前,当面怒斥道,“苛己以正风,正风以安民。总兵的言传身教,一日不闻还能忘了不成?”
那人满脸不忿,招呼了声身后的几人,抡起胳膊就朝褚广谏围了上去,冷哼道:“你被洗脑了别扯上咱,咱可都记得自个儿是跟着龚统领混的,虽说没你有能耐可也不是吃素的……”
褚广谏也不甘示弱,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就和他们扭打到了一块。其余一些人也纷纷分成了两伙人,使出浑身解数动起手来。
外边一片鸡飞狗跳,里头的龚铭却激战正酣,俨然成了泾渭分明,各不影响。
被两人死死箍住腰身,褚广谏一时难以动弹,却仍然将一双虎目瞪得浑圆,重臂狠狠朝着身下的人招呼而去,却在这时被第三人突袭放倒在地。
“老褚你一意孤行,也别怪兄弟不讲情面!”那人得手后哈哈大笑。
“呸!你们这些东西,愧对总兵……”褚广谏猛吐出一口唾沫,挣扎着起身怒吼着扑将过去。
他身形本就长得雄猛壮健,更怀龙象之力,他这狠命地一撞少说也能撞出半条人命!
与褚广谏交手的那人一看不妙,果断从腰间拔出了把锃亮的匕首,将刃尖对准了他。撞势难收,可褚广谏这用足了力道的一冲哪这般容易收得住?
眼看着褚广谏就要身中匕首,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来人忽闪身至褚广谏身前生生受了他这一撞。
褚广谏被反冲力带得踉跄后退,他勉强站稳再定睛一看时,司马厝已在被他撞后退的那么一瞬间功夫,迅疾旋身到那人身后将之整个人带倒在地,从后方劈夺了那匕首并将之打横扔飞了出去。
“总……总兵!”
褚广谏连同在场人皆是露出了错愕的神色。
司马厝已经许久不在此出现,众人私底下议论纷纷,甚至有的人认为他这次会彻底地沉下去。
有人欢喜有人忧。
褚广谏自是欢喜的,但一想到自己方才的那一撞,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也不管自己受没受伤,忙要去把司马厝扶起来。
司马厝却没有理他,一把将被自己带倒的那人给扔飞出去,随后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望着周围人时神色冷冽。····这些没出息的,偏偏还当自己多有能耐。
“参见总兵。”众人忙反应过来,一个个诚惶诚恐的。褚广谏欲言又止,却仍然是踌躇着没有动。
“别见我。”司马厝的目光掠过众人,只在褚广谏身上停了停。
褚广谏立马会意,却一下子不知从何解释起,这一五大三粗汉子的脸方才是被气得通红,现在是急得憋通红。
“是……动、动手……”
难得在龚王八的熏气通天下训出个比较像样的,他这会却是连话都说不利索。
司马厝见了褚广谏这副样子实在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便去将原先持了匕首的那人给从地上拎起来质问。
“你说。”
“我有……有罪!”那人瑟缩着请罪,欲哭无泪。司马厝的铁血手段他也是领教过的,这会被当面抓了个正着,恐是有得他好受。
司马厝皱了眉。
一日不管,上房揭瓦,怎么这么快就整座屋都要塌了。恰在此时,尖细的女子哭嚎声此起彼伏地从内屋传来,一浪高过一浪。
司马厝霎时黑了脸,反手一甩把发抖着的那人扔得重重撞到了门上。伴随着几声脆响,木门碎裂时,里头荒唐的一幕现于人前。
碎衣女子不停地抽噎,趁着龚铭怔愣的功夫艰难脱身,跌跌撞撞地越过门外观望的众人冲出去,也不管自己是何形象。
活像是刚从修罗地狱间逃出来,甚至都不敢再回头看一眼。
在短暂的片刻沉默中,龚铭恼怒地收了手中握着的铁棒槌,一边穿衣一边抬脚狂踢被司马厝当成活钥匙丢进来的那人,斥道:“眼红老子亲热是吧!敢坏老子好事我让你……”
“坏你好事的人,是我。”
司马厝目光淡淡。这一时让龚铭有些捉摸不透,不知他到底有没有看到铁棒槌。
尽管自己气亏,但龚铭索性也就若无其事地系好腰带,大踏步从司马厝身边走过,到了门口时扬威似的道:“散了散了,都各忙各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