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绪看了眼还在兀自深沉柏护法,行了一礼赶紧开溜。
江荇之带着一脸思考人生钟酩回了山顶,日头已经在山巅沉落。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他没去打扰沉思中男人,转头回了自己屋中。闲暇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没过多久月上梢头,又到了入睡时间。
江荇之摸出今天刚买香炉摆在案头,取了一小撮安眠香放在“隔火”上。
他倒不是真不想再梦见墟剑,就是有些好奇效果到底如何。
反正就算不做梦,他也不会真把墟剑给忘了。
哧!一簇火凭空烘在炉底,幽幽香气自镂空铜盖间四溢出来,满室生香。
袅袅细烟盘绕在空中,桌案上方正是开了道缝隙雕窗,丝丝幽香钻出窗缝,融入山头夜间清冷空气,足以让隔了不远人嗅见。
江荇之点完香翻身就睡,心底莫名平静下来。
竟是真一夜无梦。
……
翌日,江荇之起床出门。
推门而出刹那,隔壁院中男人立马转头看来。
江荇之见钟酩今天居然没有练剑,也没有打坐,好像就只是单纯坐在那儿,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看他起了,钟酩三两步走过来停在他跟前。
江荇之身上还残留着安神香味道,幽幽沁香萦绕鼻尖,就是这股香味,昨夜弥散了大半个山头。
钟酩压下自己心慌意乱,“你这么快就点了?”
江荇之说,“我就是试试效果。”
“效果如何?”
“一夜无梦,睡得可好了。”
钟酩一口气哽在喉咙口。江荇之揣测着他神色,“我睡得好,你好像不开心?”
“……怎么会。”钟酩勉强牵起嘴角,“我只是,开心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说完顿了顿,没忍住又问,“你不梦见他,就叫睡得好?”
江荇之心说至少醒来之后感觉挺好,不用再叨叨那堆清心咒,“是啊,毕竟天天做梦还是很折腾人。”
一想到自己恐怕把几百年清心咒都念完了,江荇之忽而语气幽幽,“如果让我知道自己是受了什么无妄之灾……”
什么叫“无妄之灾”,懂人自然能懂;若是他多心了,听不懂也就罢了。
钟酩心头一提,尾椎紧绷,好像被揪住了尾巴似。他尽量让自己语气听上去随意平淡,“……你要如何?”
江荇之迎着天际初升朝晖,笑得温和,“我定把他皮扒了。”
钟酩,“………”
完了,他这马甲真撕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