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荇之心动，“我想去看看。”
“看什么？”钟酩伸手将他怀里偏转花枝重新拨弄了一下，摆得高低错落，“看哪个漂亮姑娘跳舞，还是看哪个清秀少年吟诗？”
江荇之盯着画舫，“都想。”
“……”钟酩差点气笑了，还挺诚实。
“一起吗？”江荇之惦记着还他人情，“我请你。”
钟酩笑意凉嗖嗖，“行。”
…
花两枚灵石上了画舫，迎面阵阵香风扑来。
水晶帘子勾挂门楣，半透纱幔随风飘舞。清泠悦耳琴音自层层屏扇之后传来，沿途擦肩都是锦衣华服之人。
江荇之抱着一堆零嘴捧花侧身避开游人，乐声入耳，他下意识感叹，“这次终于能看个完整跳舞吟……”
话头猛地一刹。
相似场景下，熟悉对话骤然浮现在脑海中：
“你又跑这儿来做什么？”
“哼，你管我做什么。”
“隔三差五就来，是迷上了哪个漂亮姑娘跳舞？”
“是啊，我还迷上了某个清秀少年吟诗。”
“江荇之！你真是——”
…
哗啦！手中零嘴撒了一地。江荇之睁大了眼，一把拽住走在前面钟酩，“你……！”
他力道之大，直接将钟酩拉得一个猛然回身。
两人“砰”地撞在一起，大把月季被挤压在两人胸膛之间，花瓣洒落了他们满怀。钟酩心跳雷动，下意识扶住前者腰身，将人稳稳揽住。
怀里人仰着脸，视线紧张而急切。
一片娇艳花瓣落在他因错愕而微启唇间，像是待人采撷。
钟酩揽着人后腰手紧了紧，垂下睫毛掩盖了瞳中翻动暗流。
江荇之没注意到两人姿势，满心都是蓦然冲入脑海那段旧事，“你，刚刚说……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什么了？”
他视线细细扫过钟酩眉眼，不放过对方每一丝神色，“你说，我来看哪个漂亮姑娘跳舞，还是看哪个清秀少年吟诗。”
咯噔、钟酩心口一悸，终于反应过来。
他暗自懊恼，说顺口了。
呼吸渐渐放缓，钟酩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相当自然，“舫上常有不就这么几种？不然你想看什么，街头艺人舞龙？”
“……”江荇之哽了一下。
他还想说什么，身旁就走过几个游人。后几者看着两人在廊道中搂抱姿势，轻咳一声，“麻烦让个道？”
钟酩斜去一眼，搂着江荇之腰转了个身，让出一人行通道，“抱歉。”
一行人匆匆走过，江荇之还在愣神之中。
头顶落下一道声音，“江荇之，你还记得我对你有什么心思吗？”
他抬眼撞入那双幽深瞳孔。钟酩背靠着廊道内墙，头顶正落下一束灯光，眼底有如一片溺毙汪洋。
鼻尖萦绕着月季馥郁香气，颈窝里滑下一片微凉花瓣，江荇之发热头脑终于冷却下来，陡然回神。
他赶紧松开了钟酩，从后者身前退开。
差点忘了！柏慕对自己有那种意思。
江荇之按住受惊心口，那他铁定跟墟剑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