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荇之正栽好花直起身,“什么扫帚,不许胡乱取绰……”他转头,黑暗中一支长杆子下毛炸得像把扇面,“这是哪儿来扫帚?”
江狼嚎,“……”
它汪汪大哭,“是我啊!”
江荇之刚没细看,这会儿伸了两根手指把前者提溜起来,左右转了两圈,“你毛怎么分岔成这样了?”
到时候还怎么好意思还给玉花宗。
江狼嚎邀功,“扫地扫。”
还真去扫地了!江荇之不敢置信地转向钟酩,“你是不是给它下了降头?”
钟酩嘴角一扯,“我有这能耐就好了。”
江荇之手指一拢给这笔灵把狼毫捋顺,拂去上方灰尘。他看天色不早,花也栽了,就同钟酩道别,“我先回屋。”
“嗯,你回吧。”
他捋着江狼嚎转身回了自己院子里,两处院子之间只隔了道矮篱。进屋前,江荇之余光瞥见暮色中那道人影依旧伫立着,便停下脚步看过去。
钟酩站在那一丛月季旁边,朝他这方望来。
衣角在风中被掀了个边儿,翻动间露出下方两条笔直修长腿。
两人对视间,被挑明那些情愫在心照不宣地蔓延。江荇之捏紧了江狼嚎,正想着说点什么打破气氛,就看对方笑了一下。
“夜安,荇之。”
…
江荇之回去后躺平陷入了沉思。
钟酩叫他那声“荇之”,总让他想到在清风阁那天晚上。
他现在一回想起来就恨不得时光倒流。若是当时就知道柏慕喜欢自己,他一定不和人搞那出戏码。
真是暧昧得太不像话。
江荇之本来打算找个机会纠正这个称呼,但一夜过去,钟酩又恢复了往常模样,依旧张口就带着恼意叫他大名。
而且从第二天过后,对方似乎没再有什么暧昧举动。
江荇之一颗心慢慢放了下来:这就对了,这才是他熟悉柏慕。
另一头院落里。
钟酩倚在藤椅上,掀翻衣角从椅边垂下来。他一手拿着卷书,侧头看了眼隔壁院中摊成一团晒太阳江荇之。
这几日,后者对他态度逐渐有了松动。
就像现在,感受到他目光,江荇之眯起眼隙开一道缝看过来,还相当惬意地挥手打了个招呼。
像只摊开肚皮猫,任人呼噜。
钟酩唇间弯了弯,又垂眼去看手中书卷。
书上写了什么他倒是没在意,只是想着:神经大条有时候也挺好。
·
去皓生门赴宴日子很快到来。
江荇之出门前叫上钟酩,顺带看向还在院子里勤勤恳恳扫地江狼嚎,后者毛在炸成扇面路上一去不返。
“我们把狼嚎带上。”
钟酩略嫌弃,“带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