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潮云站门口站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敲了敲门,“那个,我们能不能聊聊啊?”
房里没有回应,姜潮云又敲了敲门,“你是那个……那个姜耀宗吧?你脖子上那些东西是什么啊?”
没有回声,碧心忍不住道:“少爷,算了,他一个外室子,还敢对你这样摆脸色,恐怕是天生的不知礼数。”
姜潮云对她说:“你不要说话。”
碧心是知道林月容对这个外室子态度的,见姜潮云的好奇心转移到姜耀宗身上,开始着急了,“少爷,我们该回去了。”
她见他盯着大门一脸郑重,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少爷,别管他了。”
姜潮云小声地说:“他怎么可能跟我得了一样的病?你看他脖子那样子,看起来是不是中毒了?”
又难掩几分担忧地说:“他要是有什么难处,我能帮的话,还是能帮的,好歹也是……怎么能做试药人。”
碧心提醒他说:“夫人说了,他那个娘不是什么好东西,少爷,你最好还是不要对他有什么好奇心了,若是被夫人发现,可如何是好?”
姜潮云有些心不在焉地说:“你不跟我娘说,就没事了。”
碧心:“……”
她心虚地闭上了嘴。
姜潮云又伸出手去,敲了敲门,说:“姜、姜耀宗,能不能聊聊啊,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若是有,你可以跟我说的。”
他说完这句话,房门轻轻震动了一下,打开了,姜耀宗出现了。
这会儿他的脖子已经遮掩了起来,没让姜潮云看见,“少爷请回吧,我没有什么难处。”
姜耀宗的声音很平静,听着也的确像是真话。
姜潮云比他高许多,因为能居高临下地去看姜耀宗,他使劲探头想去看他围脖下面,见他围得严严实实的,忍不住小声说:“那你刚刚脖子那里是什么东西?”
姜耀宗垂眸,“少爷若是好奇,可以去问荀先生。”
姜潮云见他这样冷冷淡淡的,反倒更起劲了,“你人在这里,我为什么要去问荀先生?”
姜耀宗说:“少爷,我只是一个外室子,甚至你爹也没有承认过我的存在,我连少爷旁边的奴婢都不如,你不用这么关心我的死活。”
姜潮云顿了一下,小声反驳地说:“话不能这么说。”
姜耀宗道:“我能靠给荀先生试药有一口饭吃,已是极好了,并不奢求什么,少爷也不必对我有什么愧疚感,请回吧。”
他越这样说,姜潮云越觉得他是一个心性品性不错的人,反而更有好感了,他认真地问:“我不是对你有愧疚感,我就是觉得你不至于去做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留在姜家?”
姜耀宗目光有些古怪,过了一会儿,才道:“我若是留在姜家,便是抢了你的父亲,这样你也不在意?”
姜潮云坦然地道:“我不能留在姜家给我爹尽孝,所以我想着有你留在姜家也不错,起码我爹还有一个儿子。”
顿了顿,他又道:“至于抢不抢的,我没有这个想法,我爹就算不是他的儿子他都喜欢,所以应当也会喜欢你的。”
说到这里,姜潮云脸色有些黯淡,林月容和他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他对姜左岭也确实没了从前那种孺慕的感情,反而有些抵触。
尤其林月容说了姜左岭那些事情后,姜潮云也想起来更多的细节,比如姜左岭就算来看他,也不会久留,但他却可以陪堂弟们玩一下午。
这么多的细节想起来也叫姜潮云寒心,渐渐的也没有再去想对方了,连家书都没有写过。
姜耀宗听了他说的话,目光长久地落在他脸上,见到他那双澄澈的双眼,知道他说的都是真心话,忽地眼圈微微泛红,他垂下眼,掩饰了情绪,说:“我知道了,少爷放心吧,我跟过来,是因为我也得了和少爷一样的病,少爷若能痊愈,我便也能沾些光,日后也不用受此病症困扰。”
姜潮云问:“你当真得了和我一样的病?”
姜耀宗回道:“当真。”
姜潮云小声地说:“那你应该过得很辛苦吧?我也是,这些年都不能出门。”
姜耀宗喉咙里好像堵着一块石头一样,叫他说不出话来,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少爷请回吧,我累了,我要休息了。”
姜潮云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些哽咽的声音,再去看姜耀宗,却还是一脸平静,他摸了摸脸,说:“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姜耀宗说:“少爷以后不要过来了,夫人不会想看见你跟我有什么接触。”
姜潮云回答:“你不说,我不说,我娘不会知道的。”
姜耀宗:“……”
他不知道说什么了,便直接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