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程靖毫无情绪可言,他就知道左眼皮跳一定没好事。
“我先带她回去,剩下的事以后再谈。”
不等烧饼接话,夏芙心护犊子似的用手臂圈住面前的牛肉串,“我不回去,我还没吃完呢。”
程靖本就不会哄人,尤其面对眼前这只不听话的醉猫,心里隐着一团火,说话也是严厉的腔调,“不要闹了,跟我回家。”
“我不回去。”
他这么一凶,夏芙心更委屈了,眼眶红红地指控他,“你那么凶干什么?你这头讨厌的大野牛!”
学业上的高压早已她压得精疲力竭,好不容易借着酒精发泄一下心头的郁气。
正如谢以梵所说,她现在头重脚轻,眼前的世界时而颠倒,时而倾斜,她仿佛身处自己构造的异世界,可以肆意妄为地做任何事,说任何话。
解放麻木的灵魂,给它一丝喘息的空间。
烧饼见气氛不对,连忙跳出来打圆场,笑眯眯地哄着小姑娘,“妹妹啊,我这烧烤摊一时半会倒闭不了,好吃的牛肉串和鸡翅也不会跑,咱下次再来好不好?”
夏芙心也是好哄,细细一想似乎有道理,她抹去眼角闪烁的泪花,抬头瞪一眼程靖,开口便是大姐大的霸道,“你扶我一下啊。”
她指挥得太过自然,自然到程靖没觉得有何不妥,乖乖拉她起身。
那股沸腾的血液直冲天灵盖,她顿感天旋地转,踉跄着站不稳,只能求助身边的救命稻草,两手死死缠住他的胳膊。
程靖长长叹了口气,颇为艰难地搀扶她往前走。
身后的烧饼若有所思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终于想起这姑娘是谁了。
大概是2年前,程靖当兵的前夕,某晚他和程靖李明也三人一起喝酒。
程靖酒量最差,没多久便醉倒了。
搬运他回家时,烧饼无意间捡到他的钱包,里头掉出一张蓝底寸照,照片里正是这个短发姑娘,后面还写了名字,“夏芙心。”
想到这里,烧饼恍然大悟,随即笑了两声。
程靖啊程靖。
你也有今天。
酒醉迷糊的小姑娘一路上并不安分。
你让她往左,她偏要往右,你让她慢慢走,她偏要往前冲。
酒精释放的天性主打一个叛逆加随心所欲。
程靖被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带到车前,结果车门打开,她死活不愿进去。
“我不要坐车。”
男人耐着性子问:“那你要干什么?”
她思索片刻,一本认真地说:“我要当一只流浪猫,上蹿下跳,飞檐走壁,维护世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