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死,他是无论如何也坐不稳这个皇位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她在死前把什么都安排好。
现在,就等阿臻回来了
淮河边境,主帅大帐中。
齐臻正在紧锣密鼓的排兵布阵,他要回金洲,他必须尽快把这里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
打从收到姐姐病危的消息后,他便再没吃过一次饭,再没合过一次眼。
他心急如焚,归心似箭,生怕自己晚一步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终于布置好一切,他便准备带着两万亲卫日夜兼程的赶回金洲。
可是没想到的是,临行之前,他的生身之母云姨娘挡在了他的马前。
“你不许回去!”
齐臻下马,冷着一张脸把他娘拖回了他的大帐,“姐姐病危,我现在必须回去!你不用再替云家游说我,我不会背叛齐家,不会背叛姐姐,你若再替云家来策反我,别怪我不念母子之情。”
云姨娘其实是有些怕这个儿子的,多年的战场杀伐早已经磨掉了齐臻身上的青涩和稚气,他已经完完全全是个身经百战的将军,他越来越像齐昇,甚至因为处境比齐昇更为艰难,所以他身上的煞气和锐气还都要更胜齐昇。
云姨娘此番代表云家来游说齐臻,可是却没想到齐臻从来都没有自立的意思。齐臻的说法是,皇位如今是姐姐握着的,她想传给谁就传给谁,他不会主动去争,更不会为了皇位背叛她,背叛自己的弟弟。
云姨娘简直要被这个儿子气死了,她当时质问齐臻,如果齐月盈最终把皇位给了元冽怎么办?那江山岂不是要落到外姓人手中了?齐臻当时告诉她,如果姐姐那么决定,那一定有她的原因,他只要知道那真的是姐姐出自本心的决定就好。
不过他压根就不相信齐月盈会作出那样的选择,他了解这个姐姐,就像姐姐了解他。虽然他们同父异母,可是姐姐待他和阿琮从来没有厚此薄彼,父亲更是从小就教导他们兄弟要保护姐姐,要听姐姐的话,他们都爱姐姐,她也爱他们,他们齐家人才不会听信外人三言两语的挑拨就自乱阵脚。
所以云姨娘来了好几个月了,却始终没能劝动齐臻,现在齐臻不过听到了一个齐月盈病重的消息就要快马加鞭的赶回去,她怎么可能允许?
“阿臻,你是不是傻了?你怎么知道齐月盈是不是真的病了?她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轻易会病危?说不定他们是在诓你,为的就是把你骗回去,就地杀了你,到时候就再没有人和齐琮争夺皇位了。你和他们不是一个娘生的,他们跟你压根就不是一条心!”
齐臻:“消息是齐琮亲自传给我的,不会有错。再说他们为什么要杀我?杀了我,然后等着北狄人彻底灭掉大周吗?娘,有时候我真的是庆幸自己不像你,不像云家人,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活得有多可悲。”
齐臻说完,转身出了大帐,任凭云姨娘在背后怎么呼喊,他都没有再停下脚步。
快马加鞭,星夜兼程,一路上,他与这两万亲卫每人两匹马,交替着骑,可就算是这样,等他赶到金洲城的时候,也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齐月盈这半个月都是吊着一口气在等,没有见到齐臻,没有把最后的事情安排好,她就是闭眼了也不能安心。
齐臻入宫之后,什么都顾不得,风尘仆仆的就赶到了齐月盈的床前。
“姐姐,姐姐!我来了,阿臻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姐姐,姐姐”
齐臻握着她苍白纤瘦的手,哭的手足无措,齐琮和阿弥也都在旁边。
细算起来,齐臻与齐月盈几年没见了。这几年,他一直驻守边关,一直在马上杀伐,从来没有回金洲看过她。
他以为,他替她守好国门,替她征战杀伐就是对她最好的守护了,可是没想到再相见时,她竟已生命垂危。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齐臻全然不敢相信。
齐琮站在旁边,也不知道该如何跟齐臻解释详细的缘由。况且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昏迷中的齐月盈听到了齐臻的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她竟是把齐臻错认成了齐昇,仔细一看,才知道是齐臻。
“阿臻啊,你终于回来了,姐姐,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姐姐,我回来了,我以后都不走了,我陪你好不好?你振作起来,别丢下我们好不好?求求你了,好起来吧”
齐月盈笑了笑,却知道自己现在没法答应他了,她也想好起来啊,可是身体的衰败不是她能决定的,她这病是父亲死那一年落下的,所以无论是洛修还是元冽,不过都只是让她雪上加霜而已。
御医说,她这是心病,想开了就全好了。
可是要怎么想开呢?她想了太多,想了太久,终究还是想不开。她被困在了一个牢笼里,牢笼越收越紧,如今,她已经快要窒息了。
身体上的病痛是轻的,最主要的是灵魂上的痛,她想解脱,不想再继续痛苦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