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一口气,自家这位主母周氏,出身高贵,容色倾城,哪里都好,就是这痴情过分的性子不好。
明明都已经三十五岁的人了,在提起伯爷的时候,仍旧脸红心跳,似个少女一般。
可是伯爷哪里是沉迷儿女情长的人啊,那样的人心中装的都是家国天下,什么女人都不会太看在眼中的。
况且府中还有个容色妖娆,艳丽不输周氏的云姨娘,周氏这日子过的别提多糟心了。
哪怕周氏所出的一双儿女非常争气,可是因着云姨娘的关系,周氏也生生把自己气出了一身的毛病,现在天一冷就胸闷咳嗽,吃多少药也不见好。
“夫人,您足有四年没见过伯爷了吧?”
丹景给周氏头上插了一根素雅的沉香木雕云水纹的簪子,又帮她上了点面脂,然后就将目光移向镜中的周氏的脸。
周氏点头,“是啊,自从四年前伯爷去了北疆,我们就再没见过了。”说着,她望着镜中有些苍白憔悴的自己,“丹景,你说我是不是老了?伯爷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您没有老,只是病的太久,憔悴了。您瞧瞧纤凝院的云姨娘,妖娆艳丽的像朵蔷薇花似的,难道您就甘心被她比下去?”
丹景这也是没办法了,她平日里没少劝周氏放下,不要过分的在意承恩伯,也不要过分的在意云姨娘,可是没办法啊,周氏就是个死心眼,钻牛角尖。
既然放不下,那想周氏振作,就只能激一激她了。
“我不甘心!”周氏气的咬牙切齿。
丹景笑道,“那您就更应该快点好起来了。这都腊月十五了,满打满算,再有半个月,伯爷也就回来了。四年不见,您不想惊艳他一把啊?”
周氏的脸上果然浮起了一丝红晕,“你说的对。从今天起,我好好吃药,好好吃饭,我一定尽快好起来。这些素淡的衣服我也不要穿了。丹景,你让人把我的衣服全都搬出来,我要好好挑一挑,看迎接伯爷的那天,穿什么好。”
“哎,奴婢这就吩咐人去。”
丹景走了。
守在门口的小丫鬟又来禀报,说是二公子齐琮来请安了。
周氏让人把儿子引了进来。
齐琮今年十三,他是承恩伯府的二公子,也是唯一的嫡子,他上边还有一个云姨娘所出的庶长子。
长子非嫡出,且那位大公子文韬武略,相貌堂堂,不像二公子离经叛道,暴戾乖张,再加上承恩伯齐昇迟迟不肯立世子,所以外界都在猜,这承恩伯府的世子之位到底会落在谁的头上。
齐琮进来之后,先给周氏行了个礼,然后也不等母亲叫起,就很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到了周氏的旁边,斜斜的一靠,跟没长骨头似的。
周氏气的狠狠拍了他两下,尤不解恨,又拧了他一把,结果引来他一阵惨绝人寰的呜呼乱叫。
母子两个笑闹了一阵,齐琮又说了一堆明着气她,暗里哄她的甜言蜜语,总算是把周氏哄的喜笑颜开,连气色看着都更好了几分。
“你这个混球,连你娘也敢打趣,等你爹回来,我一定要好好跟他告上一状,让他把你吊起来打,看你还气不气我!”
“他才懒得打我。我们三个子女中,他也就只疼姐姐,至于我和齐臻,你什么时候见他真管过?”齐琮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叛逆不屑,似乎对自己亲爹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周氏又道,“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你爹唯一的嫡子,将来这承恩伯府必定是要由你继承的。你可千万要争气,别让个庶长子把你比下去。”
“诶呀,行啦,这话您都说了八百遍了,我从小听到大,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齐琮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别看他今年只有十三岁,可是他自幼早慧,用府中幕僚孟先生的话来说就是,他多智近妖,所以平时需要韬晦敛藏,不然容易慧极必伤。
对于什么立不立世子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放在心上。他爹的心大着呢,区区一个承恩伯府可装不下。
将来他爹若大业得成,不定还会生出多少好儿子呢。皇帝的三宫六院可不是摆设,到时候哪个儿子脱颖而出,可就看命了。
将来他爹若大业不成,那他们全族上下也不过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当然,他肯定是不会乖乖被斩的,到时候一定带着母亲和姐姐有多远跑多远。
至于什么承恩伯府的世子?见鬼去吧,命都要不保了,要个世子之位干什么?
周氏叹了一口气,她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养出这个叛逆又乖张的儿子。
儿子还小,不懂她的心。
早年间,她娘家周氏显赫,她当然不用担心儿子的世子之位。
后来周家家道中落,还要靠承恩伯府提携扶持,于是她在这府中的底气就少了一半。
如果那个云姨娘是个家室普通的倒还罢了,可是偏偏不是。云姨娘的父亲现在已经做到吏部尚书了,至于吏部尚书的女儿为什么会到承恩伯府做妾,那这又说来话长了。
原本,云姨娘也是个官宦世家的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