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雪嗔道,“你只要有这份心就成了,我妈又不是财迷,贪恋你的礼物。行了,走吧,就是一件生日礼物,意思到了就行了,没有必要浪费那些钱。”
……
……
安在涛想想也觉得夏晓雪说的有理,反正自己老丈人家啥东西也不缺,人家堂堂一个副市长,家里能缺什么哟,左右这个生日礼物也就是一份心意——也就答应下来。
两人买了一个产自南方某骨瓷重镇的优质骨瓷高腰茶杯,又让服务员包装了起来,这才打车去了夏家。夜幕刚刚降临,机关家属大院里的黑色轿车一辆接着一辆开了进来,两人并肩走了进来,偶尔会有熟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跟夏晓雪打招呼。
可刚上了楼,还没等夏晓雪开门,就听见夏家传出乒乓作响的声音,似是有人在摔东西。夏晓雪一惊,赶紧开了门。开门一看,石青腰身系着围裙,手里拿着炒菜的铲子,正脸色涨红地指着夏天农说着什么。
夏天农神色阴沉地窝在沙发里,一声也不吭。而地上,则是一地的陶瓷杯子碎片,也不知道是他还是石青将茶几上摆着的一套茶具给呼啦到了瓷砖的地面上。
见两人进来,夏天农霍然站起身来,怒冲冲地走进了自己的书房,房门砰的一声关紧。
石青将手里的饭铲子扔到了地上,指着书房的门,怒道,“姓夏的,这日子你还想过不过了?你有本事离开这个家,去天南找那个狐狸精去!”
“妈妈,你们这是干什么?”
夏晓雪还从来没有见父母这幅样子,急急地走到石青跟前,拉住石青的胳膊,惶然问道。自打她记事以来,夏天农夫妻还从未红过脸,无论是在人前还是人后,都是一副恩爱夫妻的样子。突然看到父母吵架,她不禁愕然。
其实,夫妻哪里有不吵架拌嘴的,只是夏天农两口子吵架的时候都避开了女儿。
“问姓夏的去。”
石青愤愤然甩开女儿的手来,眼圈一红,竟然哽咽出声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姓夏的,你扪心自问,你可对得起我?”
“石青,你胡搅蛮缠些什么?够了!”
夏天农穿好衣服,愤怒地走出书房,“我受够了!”
夏天农扬长而去,夏晓雪犹豫了一会,向安在涛使了个眼色,然后自己就追了出去。
等夏晓雪追出去的时候,夏天农已经裹着他黑色的长长风衣一路急行出了机关家属院的大门,正站在马路边上拦出租车。她急急地追了过去,喊道,“爸爸,你干什么!”
夏天农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让已经停下的出租车开走,然后回身来望着自己的女儿,低低道,“晓雪,你回去吧,我没事,我出去透透气就回来。”
“到底是怎么了这是?”
夏晓雪惶然道,“今天是我妈妈的生日,爸爸,你让让她不成吗?就算是我妈有错,你们……”
夏天农疲倦地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来,抽出一根烟点上,长长地吸了一口,“晓雪,莫名其妙哟!”
夏天农确实比较郁闷。他今天跟杜庚坐着杜庚的专车回了家,刚一进门倒也没事,只是正在厨房里忙碌的石青发现他伏在茶几上看材料,顺嘴就问了一句,“今天我过生日,一会晓雪和小涛就来了,你还把工作带回家来干啥?赶紧的,上厨房来帮我捯饬捯饬,择菜……”
夏天农应了一声,“马上就好,我后天要去省里交通厅为市里争取一笔款子,这些申报材料我再看看,一会就好,我马上来。”
这一句话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夏天农出言无意,但怎奈石青听者有心。她立即拉下脸来,絮叨起来,“好啊,夏天农,你又要去跟那个姓刘的狐狸精重续旧情了……”
夏天农皱了皱眉,“你胡扯些什么,是杜书记让我去给市里申报一笔建设公路的款子。”
石青哼了一声,“为啥要让你去?好几个副市长,你又不分管交通,好端端地你出什么头?不就是因为你跟那姓刘的狐狸精有一腿,有旧情好办事嘛……”
石青越想越气,就开始没完没了的嘟囔起来。本来,她也就是发泄发泄心中的某种不满或者说是醋火,但夏天农本来心情很好,突然被她这么一搞,顿时觉得兴趣阑珊便也出言堵了她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