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太子殿下到!”
众人闻言脸色一变,顿时也顾不得看眼前的热闹了,连忙自觉让出一条路来,俯身行礼。
“臣谢宇见过太子殿下。”
宣平侯让出了身后的太师椅,如旁人一般低着头,眼睁睁看着那双暗云纹的黑色皂靴停在了自己的面前,心中更是胆战心惊。
光是生辰宴上幼子遭人陷害惨死,凶手还指向谢姝月还不止,偏偏又引来了太子,当真不知是不是上天降责了。
殷玄铮凤眸微抬,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闹剧,慢吞吞地靠坐在太师椅之上,有眼色的婢女连忙奉上了茶盏,苟新瑞也自觉地跟着凌轩站上前来。
“说的不错。”
还未等苟新瑞说话,殷玄铮冷冽的声音便淡淡传来,“这大理寺少卿的差事当的真是愈发的好了。”
一时之间,苟新瑞也分辨不出殷玄铮话中到底是喜是怒,只得求助性地看向一旁的凌轩,凌轩见状也只得无奈看天。
“苟少卿熟知盛朝律法,天子犯法既与庶民同罪,那本宫倒想问一问,这污蔑当朝太子妃,又合该如何定责?”
殷玄铮慢条斯理地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似寒冰般的眼神从乔霏儿身上瞥过。
乔霏儿闻言,脸色顿时惨白,手上握着的折扇一个不注意落在了地上,沾上了脏污的水渍。
“回殿下,按我朝律法,诽谤皇室者,轻则杖责三十,重则是杀头的大罪。”
“那好,正巧本宫今日无事,不妨过来帮着大理寺一起审上一审,当着众人的面,也不至于冤了你们的诽谤之罪!”
殷玄铮冷笑着将茶盏重重地搁在了桌面之上,原本还有些喧闹的人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就连马姨娘也被吓得不敢出声,静悄悄的正厅之中,只能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谢姝月低着头站在谢轻寒的身后,想到谢子恒死时的惨状,心中更是一片悲凉之痛,即使听到殷玄铮过来也顾不得会不会身份暴露,只是扯着衣角默默地流着眼泪。
谢轻寒也摸不清太子的想法,可眼见着现在的情形,太子此番前来倒像是来给谢姝月撑腰的,仔细想来,谢姝月虽未嫁进太子府,但总归也算得上是半个皇室众人,皇室也势必不会让她无辜受冤。
这么想着,谢轻寒轻轻拍了拍谢姝月的手,以示安慰。但即便如此,还是自始至终将谢姝月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避过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和目光。
“你过来。”
殷玄铮无奈地看着躲在谢轻寒身后的谢姝月,说话的声音倒是柔和了数倍,全然不像刚进门时的冷漠。
在场的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顺着殷玄铮的视线看过去,才知是对被谢世子护在身后的谢姝月说的,只是这谢大小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光躲在那抹眼泪,对太子的话干脆连理都不理。
“月儿,太子殿下在跟你说话呢。”
宣平侯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恨不得现在就把谢姝月拽到太子跟前,但脸上还是挂着慈父般和蔼的笑容。
见谢姝月始终没有反应,殷玄铮轻轻皱了皱眉,面色不改,起身便向着二人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原本站在一旁的人纷纷后退,倒是谢轻寒和谢姝月兄妹二人顿时成了众矢之的。
“太子殿下恕罪,恒儿枉死,月儿伤心过度,这才一时未能回应殿下。”
见殷玄铮直直地朝自己的方向走来,谢轻寒脸色大变,下意识地便护住了身后的谢姝月,连忙出声解释道。
殷玄铮在两人面前站定,见谢轻寒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谢姝月又缩在后面像是鹌鹑,兄妹俩防他就像防土匪一般,脸上不由得划过一丝无奈,叹道∶“本宫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谢世子不必这般防备。”
还未等谢轻寒品出其中深意,殷玄铮又转而看向仅露出一片衣角的谢姝月,轻声道∶“矜矜,本宫都亲自过来请你了,大庭广众之下,不打算给本宫个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