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光明出了县委大院,右转,沿县府大街走了几百米,胡继斌的那辆帕萨特正打着双闪停在马路边。
迟光明前后看了看,没有熟人,一闪身钻进了帕萨特。
帕萨特一溜烟的离开县府大院,往城郊结合部的清水湾小区开去。
保安见是老板的帕萨特又回来了,不敢怠慢,赶紧打开了大铁门,帕萨特径自开到七号楼前停了下来。
牛虎毕恭毕敬的打开后座的门,保安队长就瞧见除了老板外,还下来一个穿着“云湖环卫”的环卫工,环卫工把帽子压的很低,看不清脸面,只看见一缕花白的胡子,紧随胡继斌进了地下室。
齐全安在地下室待的百无聊赖。
地下室之前可能有民工偷偷的在这里撒过尿或者拉过屎,夏天气温一高,便有了浓烈的尿骚味,伴随着的便是嗡嗡的苍蝇声。
大白天的地下室里还有蚊子,养尊处优惯了的齐全安还挺招蚊子的喜欢,在他的脸上,一左一右的留下鲜明的印记。
脚步声由远及近,胡继斌和一名环卫工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齐全安有些奇怪:这胡继斌是要把这里收拾收拾?
“环卫工”径自走到他跟前,摘下帽子。
齐全安发现是满脸挤着笑却面目狰狞的迟光明!
“全安啊,你身份特殊呀,我们现在见个面挺不容易的。”迟光明故作感慨。
齐全安冷冷的哼了一声,不满的嘟囔道:“迟光明,你就不要假惺惺的了!我沦落到今天,不都是拜你所赐吗?东宜巷就是根据你的安排,才弄到今天这步田地的。”
迟光明忿忿的揶揄他:“那也是你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造成的!”
齐全安有些后悔的说道:“我当初就不该听你的话。好处你和胡继斌两个捞了,我净给你们擦屁股。”
一旁的胡继斌闻言面色愠怒。
迟光明倒不生气,反倒和颜悦色的挂着笑脸,淳淳善诱的说道:“全安,做人要凭良心。你说你这些年从一个派。出所所长升到县局局长、副县长,没有我行吗?”
齐全安忽然暴怒:“别跟我扯什么局长,副县长!说起来我就后悔,我现在情愿当个派。出所所长!”
迟光明叹了口气:“大家都不想发展到今天这步,对不对?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吧,你想怎么样?”
齐全安余怒未消,咬牙切齿说道:“迟光明,这几年你们捞了几个亿总有吧,我要求不多,给我500万现金,送我离开云湖,远走高飞!”
迟光明的脾气出奇的好:“全安,你的要求不过分。你也知道,500万现金也不是一笔小数字,你就高抬贵手,宽限几天,我这几天就把钱筹齐,然后设法送你离开云湖。外面风声太紧,这两天就委屈你先呆在这,怎么样?”
齐全安没有多想,心想看在500万的份上,就在这委屈几天吧,说真话,要不是为了这500万,这里一秒他也多待不下去!
一秒也不想在这多待的还有迟光明。
安抚好齐全安,迟光明捂鼻离开了地下室。
胡继斌不解的问迟光明:“姐夫,你怎么全答应他了呀?你对他也太客气了!”
迟光明冷冷的一笑,笑得毛骨悚然:“客气?你过两天就知道什么是客气!齐全安以前不也打过保票,说廖成功和徐小山不会出卖我们的吗?永远不会开口出卖人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死人,死人才不会开口!”
胡继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地面,迟光明压低帽子,一声不吭的钻进帕萨特,帕萨特驶离工地,车后扬起一片尘土。
天色微暗,一片乌云笼罩在云湖县城的上空,闪电过后,下起了淅沥沥沥的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