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的谢相国能以文治国,也能以武安邦,却无人知回到家中的他,不过是一个最为平凡普通的父亲。
此时的他,脖子上骑着一个约摸五岁的男童。男童的眉眼与他长得极为相似,正伸着小短手去够挂在树梢上的纸鸢。
纸鸢卡在树枝间,男童的手够了几次也没成功。
“爹,再高一点。”
谢弗闻言,双手置于男童的掖下将其举起。
男童半点不惧,显然对于骑在自己父亲脖子上的行为习以为常。
“够着了!”
一声欢呼,孩童天真烂漫的笑声充斥在整个树林。树间的影子摇曳着,从父子二人相似的眉眼间划过。如同复制粘贴一般,幻化出世间最奇妙的血缘遗传。
不远处,隐素站了有一会儿。
五年前,她顺利产子,生下他们的儿子朗哥儿。朗哥儿大名谢值,喻意人间值得。自从朗哥儿后出生,曾经梦中的那个疯子就变成了予取予求的二十孝好父亲。
这位世人景仰的相国大人,不仅会陪着儿子一起放纸鸢,还会陪着儿子滚铁环斗蛐蛐。他以自己的经历为鉴,渴望成为一个好父亲。在陪伴儿子成长的同时,他何尝不是在弥补自己的童年。
他把儿子放下,从袖中取出两封信递给隐素。
一封信是傅丝丝写来的,说是经过几年的深思熟虑,她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答应了林清桥的提亲。
当年她主动殡葬,假死之后被谢弗秘密送出京,安置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县城。说来也是缘分,她竟然在那里遇见了林清桥。
林清桥是游历到那里的人,傅丝丝初时自然假装不认识他,是他费尽心机不知如何说动了谢弗,才有了和傅丝丝的相认与相知。
信的背面还有一句话,上面写着:谁不爱情郎年少,到底还是小哥哥更合我的心意。
这才是傅丝丝的风格。
够洒脱,够生猛。
隐素很欣慰。
另一封信没有署名,仅有一行字:江湖路远,终会相逢。
信封中掉出一物,正是另外半块魏家的家主令,至此两半家主令都到了隐素手中,这表明那位曾经当过大半辈子国公爷的魏老先生已经去世了。
早在三年前,隐素就已经知道他的下落。
那是因为秦氏的堂哥秦家表舅一家人来了雍京城,一家子骨肉时隔多年再见,自然是道不尽的离别思念之情。
秦表舅无意间提到一件事,说是他来之前还特意去了一趟他们的老宅子,得知他们派了人看守,便与那看守的老者聊了几句。
一听这话,傅荣和秦氏皆是吃惊。
他们根本没有派人回去看守老宅子,那么那个老者是谁。一问之下,从秦表舅的描述中他们隐约猜到了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