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停了马车,带着他的同伴跳车而逃。
冬天还没有过去,我衣不蔽体地躺在马车上。
han风凛冽,很快吹得我失去知觉,却又在仰躺间,想起某几个车帘被风吹起的时刻,得以窥见满天星斗。
那只手落在我肩头的瞬间,我就想明白了。
大张旗鼓地绑走我,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
而如今我一身狼藉地躺在这里,han风吹半夜就没命了。
即便侥幸有人来救,无论救我的是谁,见此情境,姜家独女姜笛失贞的消息还是会飞快传遍京城。
暗算我的人是谁?
觊觎姜家许久的叔伯,想拉我爹上船未果的七皇子,还是……
我还没来得及想出答案,忽然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这双眼落在我身上,先是愕然、惊喜,等看到我如今的模样,又变成了烈烈燃烧的火焰。
贺闻秋蹲下身来,拿下我口中的布巾,用匕首挑断了我身上的绳子。
然后用他厚厚的披风,把我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无意中触到我的指尖都在轻轻发抖。
我缓过神来,开始拼命咳嗽,咳着咳着,一口鲜红的血就吐在他披风上。
我说:「对不起啊贺公子,弄脏了你的衣服。」
想问的话还有很多,比如我爹到底有没有真的去贺家再揍你一顿,比如你是怎么追来的,比如曾经的贺闻秋病弱内敛,你是如何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
但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只要一张口,就会有血从喉咙里涌出来。
在此之前,我想过无数次自己的死法,大都是挺着再喝几年的药,熬到油尽灯枯之时再撒手人寰。
那时候,姜家至少已经有了一个继承人,是我的孩子。
我没想过是今天。
贺闻秋红着眼睛,把我揽进怀里,一声又一声地说:「对不起。」
他有什么好道歉的呢。
我又一次,昏了过去。
昏迷后发生的事,都是我醒来后,绮月告诉我的。
她说贺闻秋巡街路过姜家,原本想见一见我,却听绮月说我去学堂拿东西了。
于是一路折过去,半道就发现了插着箭矢的马车和地上的尸体。
他带人一路向北,追到京城外近百里的地方,终于救下我。
然而我却发起高热,连日昏睡不醒,几乎命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