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如此行事,让孟萦很为难,她想逃离,可家里人该怎么办?若是造反,又觉得对不起玉郎。毕竟萧瑾瑜对她真心实意,并未辜负她。真是两难!
孟萦生病这段时间里,难受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就要死去了,是简然一直不离不弃地亲自照顾,也不怕自己染上瘟疫,真的让孟萦感动。
上辈子她活得太单纯,感情上犹如一片白纸,倾尽所有,最后被伤得体无完肤,连性命都陪了进去。
这辈子,她一直不敢轻易涉足感情,小时候是李君成、王季陵陪着她成长,三人比较熟悉,她觉得将来既然无法逃避要娶三个夫郎的命运,那么与他们一起生活,至少没有陌生感。
后来遇到元郎,想着与他一生一世,可被女皇赐婚,她被迫接受那些夫郎们。几年下来,他们对她全心付出和呵护,她又不是草木,怎会感觉不到?
一场大病下来,让孟萦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觉得自己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来陪伴身边的人,因为这些年,大家都忙于前程。她陪伴家人的时间并不多,这一病,她才知道她在简然心中的分量。
她总是不敢对他们完全托付真心,觉得这个社会病态了。现在看来,他们一生来就面对如此世俗,便能自然接受,虽然偶有争风吃醋,但也从不会提过分的要求。
开元一百七十四年,年三十的晚上,孟萦躺在简然怀中。两人悄悄说着话,回忆十年前,他们第一次相见时的惊艳,随后又说起他们的小悠悠,畅想着她未来长大的样子。
孟萦产后一直都是简然照顾的,他很细心,虽有些腹黑,但对她一如既往地好。他可不是传统意义上悬壶济世的好郎中,他为了保命,能制造出了各种各样的毒药。为了挣钱,还卖给青楼特效春药。但他对孟萦绝对是全心全意,她对他非常信任,愿意将自己的生命健康交给他,就是知道他不会害她。
开元一百七十五年春夏之交,瘟疫并未再次蔓延开来。疫病蔓延的几个州郡解除了封锁,城中的生产已经恢复。春耕已播种,夏收即将来临,不过由于城中人口移民外出极多,留守之人劳动力不足,一时半会还找不到帮工的。外面的人不肯到这几个解禁的州郡务工,唯恐沾染了瘟疫。这几个州郡需要好些年修生养息,才能恢复之前的繁盛。
外出将近九个月,孟萦终于可以离开,返回长安了。
她和简然一路缓行,一路游玩,顺便考查漕帮的业务发展和平价药房的生意。
简然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一路上对孟萦殷勤关照,恨不得将她宠上天。将照顾她看成了他最重要的事,吃饭都恨不得喂她。
孟萦都没想到简然私下里还有这样一面,可能是上次她生病吓住他了吧!
简然心说,我要对娘子更好些,这样即使回到京城,面对各个优秀的夫郎,她也不会忘记他的好。
开元一百七十五年夏,孟萦回到了阔别十月之久的长安,孩子们见到娘亲,都挤成一团拥到她面前叫娘亲。看着一小溜八个的孩子,她有些不敢相信这都是她生下来的。还好都是双胞胎,除了头胎,后面几乎没怎么费力。
再看笑着看着她的夫郎们,孟萦突然觉得她真正融入了这个社会,与他们真的密不可分,他们就是一个大家庭,谁也离不了。
孟萦先去看了父亲,孟翕和这么长时间没见她,又见她瘦了,心里颇为心疼。
“萦儿瘦了好多,是简然没有照顾好吗?”
孟萦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简然照顾得很好,是我自己病了一场,要不是简然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我恐怕要死在疫区了。”
“怎地从未听你和简然说起过?”
“养了一个多月才好,正好赶上过年,我就没让简然给爹爹说。您看我现在不是好着的吗?”
“萦儿可要好好在调养一番,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萦儿在家多休息一段时间吧!”
孟萦还想着入秋时,天气凉爽,早些去西北。但看着家人们眼神,她觉得她有些迈不开腿了。
就在这时,十一郎突然跳出来说道:“娘子,四郎最近就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