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孩儿被欺负地嘤嘤嘤的时候,郁行才放过他,他这一停下,心中的坏水就忍不住往外呲,“这人也救了,要是不能从中得到最大的利益,就浪费了我们师徒二人的心力。”
赫龙涯能说什么,他当然是嗯嗯嗯嗯的点头,大有师父您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的架势。
郁行虽然没有干过阴谋家,但面对这大好的形式,傻子也知道应该做什么,他道:“你现在不用做什么,等这傻太子醒了,自然知道是你救了他,你这么舍身为人,他有感念之心便会将你引为心腹,不过如今形势不明,你也不必太过热络,反正你救人众人都看见了,不会有人把脏水泼在你身上,相反还能得到皇上的好感,正好趁着受伤,也可以置身事外——这件事,每一个皇子都有嫌疑,你这也算因祸得福。”
一口一个傻太子,还当着对方的面——虽然人家看不见听不着,但赫龙涯总觉得有点心虚,尤其是当他还光着身子的时候,本来衣冠不整面君就已经够不妥当了,何况还是嗯……那啥,所以他有点不敢看向太子殿下,掩着面点头。
太子重要,但师父更重要。
“不过,五哥中箭,太子被袭,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师父,你知道吗?”
“哼,我怎么知道,你不自量力救人的时候,我还在闭关,”郁行冷哼,不过,“这件事你也不必太过担忧,反正最后总会水落石出的。”
不过这小孩也算命大,从悬崖上摔下来,也只是撞断了几根肋骨,不像那倒霉太子,腿都断了,还加上脑子也摔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他是不会出手去救他的,想来过不久,应该会有侍卫来寻找他们了,这里毕竟还是皇家掌控的范围,不可能会让他们失踪太久的。
这么说来,也许这小子还比较有福气,可惜他不会占卜,不然就可以看看他身上有没有所谓的龙气,不过,这种事情也是很难确定的,命相有时候也会改变,有些明明是死局也会变有柳暗花明的那一天,没准这倒霉孩子真能改变自己的命途。
这小子还小,真有什么阴谋诡计在他面前发生,他也无法应对,郁行完全不觉得赫
龙涯有什么王八之气,能以一己之力把这错综复杂的案子给破出来,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要管,管好他自己就好,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赫龙涯懵懵懂懂的点头,又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用做什么,你就好好等着就行了。”郁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肚子饿了吗?把那条鱼吃了。”
“谢谢师父!”小孩儿笑得眉眼弯弯,他摔的浑身淤青,竟然也能笑得像朵花儿似的——像朵青青紫紫的花,对他来说,能见到师父,比什么都重要,他又不是一个人了。
有一个人时刻陪着他的感觉实在太好,在师父不在的时日,赫龙涯总觉得自己像失了依靠的幼树,独自一人承受风雨——当然这个感受是夸大了的,但他确确实实是这样觉得。
如果师父有实体,他恐怕会扑上去蹭蹭抱抱了。
想到这里,赫龙涯伸出的手又停下了,犹疑道:“师父,你……你出关了,那您现在……”
“嗯?”
赫龙涯怀着一丝希冀道:“那您可以从珠子里出来了吗?是不是能……那那什么变成人了?”
他记得师父说闭关就是为了冲破什么屏障,想从那珠子里出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郁行吐槽,“说得我好像是个鬼……好吧,就算是鬼好了,”即使心大如郁行,要承认自己变成个“鬼”,也难免心塞塞,他想撇开这个话题,但赫龙涯怎么会放过这个自己最关心的事呢?
“师父师父师父师父……”
郁行的耳边仿佛出现了一只嗡嗡嗡嗡的苍蝇,绕着他旋转、跳跃,偏偏无法伸手,将那苍蝇拍死,那苍蝇就像复读机一样,不会疲惫地嗡嗡嗡嗡。
孽徒,妥妥的孽徒。
郁行连捂住耳朵的权利都没有,因为他们根本不是通过口说话,通过耳听声,所以,他悲催了。
“闭嘴。”虽然并没有真的听见,但郁行还是忍不住揉了揉耳朵,觉得闹心得很,这小破孩子,他就不该去救他!
“师父……”
“行了行了,”郁行怕他又来烦他,简单解释道:“你害我太早出关了,本来还需要一些时日的,所以现在为师还不能从这珠子里出来。”
“啊?”赫龙涯不懂修
仙,那是花费数万光阴才能成就一人的逆途,又岂是那么容易成功的?
其实郁行也不是完全无法从这内丹里出来,只是他想更妥当的,以一种不损害这内丹的方式脱离出来,如果有更好的办法,那他还是需要修为。
郁行收赫龙涯为徒,其中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这孩子还小,他修炼的时光太长,终究会感到一丝寂寞,若是能利用这漫长的光阴,将他教养大,也算功德一件。
不过赫龙涯只以为是上天看他可怜,派他师父来拯救他,其实如果郁行不想管他的话,有一百个办法不理他,只让他以为这颗内丹只是个普通的小玩意。
郁行发现他久久不出声了,乐得清静,闭了眼就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