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戴着一顶红帽子,眼睛圆溜溜的,咧嘴朝他笑,像个顽皮的小孩。不过仔细一看,缺了个鼻子。
谢南忱缓缓走过去,眼里含着千言万语似的柔光,却只是拉住她的手,认认真真地包裹进掌心。
她手指冰凉,凉得他心口刺痛。
但小姑娘像是感觉不到冷,鼻尖都被冻红了,却笑得无比开心:“我第一次堆雪人,好像还不错,你喜不喜欢?”
谢南忱望着她,轻声道:“喜欢。”
他没有看雪人,眼睛里全都是她。
黎栀笑嘻嘻的,从兜里拿出一根胡萝卜,放进他手里,指指那个没有鼻子的大雪人:“最后一步留给你啦。”
“好。”谢南忱将她搂在身前,把胡萝卜插进雪人鼻子的位置。
生怕他碰到雪,黎栀赶紧把他的手拉回来,用自己的围巾包裹住:“冷不冷?”
他握紧她的手,两个人都是冰凉的,却说:“不冷。”
黎栀靠在男人胸膛里,看着面前的雪人,由她堆起来的,也是由他最后完成的雪人,轻轻叫了一声:“六哥。”
气温还是太低,他噙着微微的鼻音:“嗯?”
黎栀扭过头看他,眼睛亮亮的,像黑曜石一样,那么认真又期盼地望着他:“你爱我吗?”
天寒地冻,她的声音很快消散在雪地里。
谢南忱看了她许久,嘴唇微颤,然后轻轻抬起她下巴,吻上去。
他依旧没说爱,却吻得比任何一次都要虔诚和温柔。
她想她不必再执着于一个答案。
有些人的爱,是不必说出口来的。
他给了,她就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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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对谢南忱来说就像是渡劫,从北城回来后,黎栀每天连门都不让他出,只能坐在暖气屋里喝茶看风景。
老蔡说自从夫人住过来,六爷被养得越发娇气了。
黎栀当然没打算一直这样娇惯他,想好了过完这个冬天,就开始督促他强身健体。
可谢南忱跟她的想法不太一样。
他说强身健体这事,倒也不必等过完冬天,如果夫人愿意配合的话,现在就可以开始。
于是每天的健身计划都被他排得满满的,有时候在卧室,有时候在书房,但凡没人的地方,随时都能锻炼一下身体。
黎栀发现他的耐力的确有越来越好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