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食楼二楼最里间的客房内,寒洮周身萦绕着冷凝气息,金眸里风暴席卷,杀机顿生。
先前两人「疗伤」的房间内空无一人,傅明煦最习惯用的蚕被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司阳仙君查探了一下周围的阵法情况,他皱着眉,手指所落之下有星光泛起,显然在推演天机。
“防御阵法没有损坏的情况。”星光湮灭见间,他有了结论,“有人用可以掩盖天机的法宝进来,没有触及到防御阵法,等我们发现时,对方早已桃之夭夭。”
垂在黑衫身材的手握成拳头,寒洮心头的怒气和焦急夹杂融合,让他恨不得把歹人揪出当场灭杀。
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仿佛是算准了他与傅明煦不在一起,直奔这里而来。
司阳仙君与祁暮远对视一眼,心里已有了猜测。
寒洮把床榻上的蚕被收起,金剑出现在手中,金色的剑体泛着锐利冰冷的光,剑尖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饮血。
“天玄宗。”寒洮声音比千丈之下的冰原还要冷,他几乎在瞬间就确定了傅明煦的所在,“调虎离山。”
他们所有人都以为谢不闻的目的是鲛人蒙水,却没想到真正消失的却是傅明煦。
“招式虽然老套,但有用就行。”祁暮远站在窗户边看着夜空,声音携裹着夜风而来,“就是不知道谢不闻可知道这件事。”
司阳仙君摇摇头:“大概率是不知道的,谢不闻虽资质平庸,手段却不算酷烈,品行倒不至于如此低劣。”
最大的可能是,谢不闻本人也不知道自己被当做棋子使用。
至于能把他当做棋子的,这天玄宗除了凤游真君没有第二人。
祁暮远却又一点不明白:“这凤游该是知道傅明煦的身份,他如何敢如此做,还是在我们三人的眼皮底下。”
不是他狂妄,这天底下能在三位大乘眼皮底下掳人的,堪称胆大。
司阳仙君面色却出奇地凝重:“若是,他得到的好处能远胜于我们三人发现的风险,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凤游不是不知道会被发现,但更可能是他不怕被发现。
只要当时他所为成功了,他所能得到的巨大好处就能让他有承担这一切的能力。
寒洮很快想到了这一点,他无法想象傅明煦不在他身边的每一息会遭受什么。脑海光是想到那个画面,他就无法呼吸。
“我要去天玄宗。”他不想浪费半点时间,看了两人一眼,“现在。”
话音还未落地,一道金光就消失在天际。
司阳和祁暮远对视一眼,均不约而同地跟在他身后。
凤游的举动实在是带着不寻常的癫狂,这令司阳有些不安。
黑夜未过,三道流光先后而去,目的地正是天玄宗。
而昏沉中的傅明煦是被龙吟声惊醒的,他被吓得猛地睁开眼。
身后的触感粗糙而坚硬,有潮湿的水汽萦绕在鼻腔内,潺潺流水声灌入耳膜,目光所在之处水雾四起,微弱的光线中唯有几株水生灵草点染着绿意。
所有能看到的一切在告诉他,他已经不在酒楼的客房内。
他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只是他靠得浑身僵硬,双腿发麻,正准备站起来时,却听见「哗啦啦」的链条拖地声。
傅明煦一愣,心里闪过不好的想法,他低头看去,两条红色的细长链条缠绕在脚踝之处。他刚一动,红链宛如灵蛇般收紧,直把他脚踝勒出血来才放过。
针扎般的疼痛感袭来,他不敢再乱动。低头间,他看到随着鲜血的的溢出,那红链周围有红纹朝外延伸,格外邪异。
混沌之气随心而动,刚运转到脚踝处时,红链在瞬间发出黑红色的光芒,随后一阵钻心般的疼痛席卷脚踝。
“嘶”傅明煦疼得呲牙,倒吸一口凉气后只得唤回混沌之气。等疼痛缓了之后,他浑身已沁出一身冷汗。
这里到底是哪里?
他应该是在睡梦中直接进入昏迷才被掳来这里,不然不可能毫无印象。
丹田里的龙炎安静非常,显然也被这红链暂时抑制住,而混沌之气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焦躁,在丹田中躁动不安。
傅明煦无法,只得轻手轻脚地坐了下来,视线在他所在的这处空间扫视,可惜由于红链的范围限制,他根本无法去找出口。
可外面的龙吟声一声接着一声,像是有人在呼唤他。
青衫被水汽浸湿,湿衣贴身的感觉并不好。傅明煦只得运用混沌之气烘干衣物,可那红链却像是知道他的打算一般,以越来越明显的疼痛来阻止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