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被点了穴道动不了,只能尽力屏气认真去听。
薛辞问出他想问的问题:“哪里麻烦?上次我抓他一点水波都没掀起,连一个救他的人都没有。亏我看到他和苏静南四皇子睡一张床,我还以为那些说他和苏静南不和的传言全是假的。”
薛蕴轻笑,意有所指:“现在可不同了。”
薛辞不解:“嗯?”
薛蕴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语气一转:“与你无关就好,他倒没事,但他后面的人……呵。”
他最后这声轻笑,似乎别有深意,仿佛是看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
叶时云不由自主地滚了一下咽喉,心头突然间有些烫。
他想,我后面的人?
是叶将军?皇帝?四皇子?
还是,
苏静南?
薛辞也好奇叶时云为什么能成为烫手山芋:“哥,你笑什么?他后面的人?你是说叶将军?”
薛蕴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微微一笑后岔开了话题:“你跟我来,新的地图冰壶已经画好了,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拿下这个人。”
跟在他身后,薛辞还在不依不饶,叶时云听到他问:“哥你倒是说啊,是不是叶将军?一定是他吧,毕竟他可是叶时云的父亲……你笑什么,哎,哥你等等我……”
两道脚步声逐渐远去,四下只剩水流碰撞船壁的声音,反而衬得周围愈发寂静。
叶时云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他也想去思考一些问题,可直到天色逐渐昏暗,直到点穴失效他能动了,他的脑袋都是一片空白。
又过了很久,夜幕降临。
薛辞的房中一片黑暗。
被黑暗包裹着,叶时云颤着睫毛合上眼,往被褥中缩了缩。
八岁前的叶时云,从来不怕黑。
他从小就是个胆大的人,同龄的孩子怕虫怕鬼,他却什么都不怕。敢一个人挑战最黑的隧道,最可怕的恐怖片,会在树上抓小虫,吓老师吓同学,是幼儿园乃至小学中最调皮,最聪明的孩子。
他当时明明也就六七岁,可终日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像模像样地背着一双小手。
以骄傲且中二的眼神看着所有扑向父母怀里的孩子。
他不会撒娇,也不屑于和父母撒娇。
因为他觉得他长大了,是个成熟稳重的人,向父母撒娇哭泣是幼稚丢人的表现。
他喜欢像大人一样揣着个装枸杞的保温瓶,到小区公园里溜达,往往一溜达就是一整天,直到饭点又背着手点着碎步,如一只到处开屏的小孔雀般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