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月端来一盏杏仁牛rǔ茶,说是贺闻秋吩咐她准备的宵夜。
这一场病,去岁冬天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ròu又没了。
不止贺闻秋,连我爹娘也十分担心,逮着机会就要投喂一碟点心或是一盅汤。
我看着铜镜里那道瘦到几乎形销骨立的伶仃人影,也有些明白他们内心的隐忧。
但毕竟涉及生死,并非人力可以更改。
后面连着几日,贺闻秋一回来就扎进书房,似乎在和我爹商议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有心想问,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已经主动找到我,拿出一封请帖。
七皇子要在宫外的府邸中办花会,邀请我们前去参加。
提到七皇子,我忽然想到崔宁远。
自从他搬出姜家后,我再没见过他。
之前我爹说过,他早已搭上了七皇子这条船,所以在花会上看到他时,我倒也没有很意外。
不远处,崔宁枝一身锦绣华服,满头珠翠,待在一众闺秀中,倒真有几分众星捧月的意味。
她身边紧挨着的那个,正是唐露。
见到我,崔宁枝掩唇而笑,又很快换上一脸担忧:
「姜姐姐,听闻你从学堂回府的路上被恶人掳走,清白尽失……」
她并没有将话说完,庭院内却忽然寂静下来。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镇定自若地望着她,正要说话,贺闻秋已经抢先开口。
他笑笑:「耳朵这么灵通,有没有再听闻点别的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闻秋笑容一敛,从一旁跟着的小厮手里扯过一个荷包,勾在指尖冲她晃了晃:
「比如,你和那些人勾结,让他们对我夫人下手时,不慎留下了一些随身的物件儿。」
崔宁枝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啊,三年了,一直住在我夫人家里,吃她的用她的,时不时从她首饰盒中摸点东西走,手脚不干不净的,人都懒得跟你计较。」
「你倒好,和你那白眼狼哥哥一个样子,转头就忘个干净。怎么你找这么几个乌合之众试图绑架,是嫉妒我夫人貌美又有钱吗?」
崔宁枝强撑着道:
「你、你有什么证据?随便摸个荷包就说是我的,我还说是姜笛的呢!是她水性杨花,在外勾勾搭搭,招惹是非失了贞洁,这才找上你——」
后面的话她没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