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清身形一晃，几乎要站不住。
宫睿衡再也没了耐性，起身从她身边离去。
……
夜深露重。
向晚清在书房门口，站了很久。
最后她还是回了丞相府，行至门口，原本挂满红绸的府邸，此刻都被白色丧幡取代。
向晚清红了眼，抬手敲门。
管家打开门，看着一身红装的向晚清，赶忙迎她进门。
才踏进府邸，向晚清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灵堂，还有那尊漆黑的棺材。
“晚清？”向丞相红着眼站在棺材旁，看到不远处的她，“你怎么回来了？”
向晚清看着父亲，一日不到，他仿佛苍老了十岁。
“爹，您怎么不告诉我，哥哥出事了？”
向丞相不由得摇头，喉咙哽咽：“既然你都知道了，就过来给你哥哥磕两个响头吧。”
向晚清听到父亲没有否认，鼻尖顿时酸涩不已。
十年，她和父亲十年没有见到哥哥，没想到这次相见竟然是天人两隔。
向晚清走上前，朝着棺材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而后她站起身：“爹，我想见见哥哥……”
管家这时让人推开了棺盖，向晚清看着里面，竟是衣冠冢。
而其中，她曾经给哥哥缝制的护心甲上，满目鲜红。
第六章登堂入室
原来，哥哥在战胜的前一天殒命，只是为了稳定军心，一直没敢传消息回来。
而父亲在得知消息后，又为了向晚清安心出嫁，只能等她出嫁后，才将儿子迎回来。
“你哥哥没有愧对朝廷，他守住了我大瓴朝每一寸疆土。”
向晚清闻言，眼泪再忍不住滚滚而落。
她依稀记得，十年前哥哥一身戎装，对自己说：“男儿就该保家卫国，哥哥虽去边关，也会在远处守护着你。”
苦涩瞬间溢满了喉咙。
向丞相走上前，声音苍老。
“好了，今天你新嫁，现在回来不合礼数，回去吧。”
向晚清步伐僵硬，不忍离去。
向丞相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对管家道：“送小姐回去。”
在回宫府的路上，风雪很大，到达时天色也将要亮了。
向晚清一头黑发上落满了白雪，而宫睿衡一身玄袍正站在院中。
两人相对而立，向晚清不觉想起前世宫睿衡说过的话：今朝同淋雪，也算此生共白头。
“夫君。”她喉咙一哽轻声唤道。
宫睿衡看着她苍白的脸，将喉中冰冷的话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