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他还有机会的……
秦月淮改头换面之事他清楚,沈烟寒对秦月淮退避三舍的态度他亦清楚,他以为,以沈烟寒嫉恶如仇的脾性,一定难以原谅秦月淮,就如她不原谅梁家退亲一样。
却不想,才这么点时间而已,二人已死灰复燃,且比当初更热烈。
有人在暗处心中碎裂时,沈娘子与秦七郎正难舍难分。
沈烟寒所有的感觉都来自他的唇上和手上,即使隔了衣衫,郎君指腹也似带火光,至一处便点燃一处。
待某些突兀拔地,根本无法忽视,她终于意识到二人再如此下去势必无法收尾,她才猛拍秦月淮的肩,示意他终止。
秦月淮眼眸幽深如墨,唇瓣沾潋滟水光,额头靠在她的脖颈旁,嗓音哑得不像话:“皎皎……”
还好是在室外。
他竟不知不觉失控至此。
沈烟寒平复自己的呼吸,察觉他口中热意打在她的脖颈和耳垂,像挠痒般,让她不由自主颤栗。
她在他怀中轻轻拧了拧身子:“放我下来。你……消停消停,还得上值。”
秦月淮缓缓放开她,将她衣衫理规整,闭目,反复深吐气息。
沈烟寒脸颊绯红,却饶有兴趣地紧紧盯着他看,她喜欢郎君为她意乱情迷,看他努力克制平复,她既觉新奇,又觉得意。
毕竟,秦七郎的这狼狈一面,也只她一人能看见啊。
秦七郎气度自华,美玉琳琅,引人垂涎,单单以齐宴身份在世,也引得临安府的小娘子们春心萌动,心扑他身上者不计其数。而她呢?早就在“齐宴”出现前就将他收入囊中了。
沈烟寒看着秦月淮偷偷发笑。
她像怀中偷偷藏着蜜果的松鼠,享受着在窝里独自吃下美食的满足。
果然,再睁眼时,秦月淮双眸中的猩红已褪去,又恢复成光风霁月的样子了,容颜俊朗,雅致无双,眼皮上撩看人时,似有横波秋水在荡漾,看得人心跳不住。
沈烟寒愈发满意了。
看她眸子亮晶晶地盯着他,比之在清水村时对他的欢喜,她看他的眼中更多了一股根本不藏匿的得意,秦月淮猜到她的小心思,低低笑一声,用指腹给她擦唇上的口涎,说:“在下送沈娘子回店里?”
沈烟寒意外地:“你不是还要去上值么?哪有时间?”
秦月淮:“我便从那直接去府衙。”
他附在她耳边,明明可以大声讲,却故意撩她,与她说悄悄话,唇若有若无地贴她耳珠:“我背着人使点功夫,走捷径,不会迟。”
沈烟寒抬手捂住自己通红的耳朵,美眸含噌,瞪一眼不怀好意的郎君,倒没拒绝他的提议,下巴轻抬,狡黠地恭维道:“好啊,得齐少府尹亲自驾临,小店蓬荜生辉。”
如此,二人在门口的这场漫长的拉拉扯扯的分别才终于到达尾声。
雪地茫茫,梁一飞站在冷冽的寒风中,通身都好似已经彻底没了知觉,才见沈烟寒与秦月淮并肩走了出来。
郎才女貌,看彼此时眼中情意毫不遮掩。
看得人心中若有所失,无比怅然。
不再说婚事了,沈烟寒问秦月淮他处理的事情:“‘予泽园’的地址已经定下来了的话,那那些人何时安葬过去?”
她没见到巷子里的郎君,也没察觉到因余光见到某人而有些僵硬的秦月淮的表情,不等他答话,她急着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继续问:“还有‘安康堂’的那些病患,真要都搬过去吗?有几个病重的,挪动他们会不会对病情不利?”
秦月淮耐心答她:“后日开始安葬。那些重病的人都已经好转了,可以挪动。另外即便病情复杂的人,后续也会有太医亲自来给他们医治,还会有大内来的药材,定然比留在‘安康堂’更好些。”
沈烟寒笑开,不吝夸奖:“我就知道你有法子!竟然连太医都弄出大内来了,真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