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吗?”声音有点陌生。容婶放下衣裳,站起身嚷道:“谁啊?”程筠也醒了,她坐起身,朝外看。“是你啊?”容婶打开门,略微诧异,“有事吗?”阿吉走了进来,朝院子里扫了圈,等瞧见阴湛,他眼神猛地沉了沉:“殿……公子,属下来迟了。”阴湛原本警惕的眼神在看见阿吉时顿时松了口气。他杵着拐杖站起身:“就你一个人?”阿吉恭敬地道:“我家主子去了水源村找你。”阴湛犹豫了会,问道:“那你们还要在这个镇子上逗留多久?是不是准备启程回京了?”若是要回去的话他就跟着一块走。“主子的事情还没做完,说还要过上一段时日。”阴凛的任务不能公之于众,多余的话阿吉不敢对阴湛说,害怕传出去。阴湛坐回了椅子,耍性子道:“那等你们打算回去了再来这接我吧。”阿吉立即道:“公子,你的身份……”“就这么决定了,我在这里待得挺舒心的。”阴湛放下拐杖,不打算走了,“反正你们什么时候回京我也什么时候回去。”阿吉满脸为难,他只是个当属下的,哪能做得了这个主。“你走吧。”阴湛催促。“走什么?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门口,传来一道声响,阴凛满脸寒气的进了院子。他目光落在阴湛身上,不容拒绝地道:“你今天就得回京,我会让人好好看着你,不会再让你有机会惹是生非!”阴湛对阴凛还是怕的,讷讷地道:“你敢!”“你看我敢不敢?”阴凛冷冷地剜了眼他。这小子是真的不知道犯了多大的事情是吧,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有多重要?自从他失踪后,他带着人不吃不喝找了十来天了!为的就是把他安然无恙地找回来!阴湛满脸气愤地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又没做错,再说了这次还不是我自己跑出来的吗?又没浪费你们的兵力!”阴凛气笑了,不怒自威地道:“你还敢说自己没错,要不是你偷偷地从驿站跑出来,又怎么会被人掳走,我们又怎么会为了找你不眠不休,是不是我们平日里对你这小子太宠溺了才让你这么不知天高地厚!”“阴凛,你大胆,居然敢这么凶我!”“我不仅凶你,我还得打你!”阴凛说完,走了过去,阴湛被夹在他的胳膊中间,拽掉裤衩,露出屁股蛋子。啪!连续三下,阴湛白嫩的屁股被打红了。上面有五个指印。他又气又恼,呵斥道:“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等我回去,我肯定要你好看!”“呵——”阴凛冷笑出声:“这是你娘让我这么做的,我只不过是履行她的命令。”阴湛心里慌乱地道:“我娘知道我出事了?”“这么大的事,你以为能够瞒住她?”阴凛嘲讽地勾起嘴角,“趁你娘还没气晕过去,你赶紧动身回京。”这个时候回去?想到亲娘的脾性,阴湛打了个哆嗦。现在决不能回去送死,不如再待些时日,等他娘气消了再回去也不迟。“不行,我现在还不能走。”阴凛盯着他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阴湛道:“娘跟我说过,君为轻民为重,我打算在这里住段时日,好好体会普通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阴凛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闪了闪。“真的?”阴湛急切地道:“当然是真的,我还会骗你么,赶紧把我放下来。”屁股还露在外面呢,被满院子的人看光,简直丢死人了!阴凛虽然怀疑阴湛的动机,但阴湛说得确实很对。不由,他态度软了下来:“行,我会和你娘说清楚,你暂时在这里待着,给我老实点,若再动歪脑筋,等回去后你娘罚你,我绝对不会为你求情!”阴湛被放到地上,他耳根子红透了,低着头拽裤子,根本不敢抬起头见人。不出意外,珺宝和程筠、容婶他们绝对在嘲笑他,甚至连那只叫球球的狗可能都咧着牙笑——“是你救的我弟弟?”阴凛这才有空看向程筠:“你不仅救了我,又救了我弟弟,还真是缘分。”是不是缘分不知道,反正程筠觉得这人话里有话。位高权重之人果然心机深沉,疑心也重,阴凛八成是在怀疑她故意接近他们兄弟。她不矜不伐地道:“巧合,在山上采药的时候正好捡到他了。”阴凛眸底闪过狐疑之色:“是吗?是挺巧的,正好进了那座山,正好捡到了他……”程筠眉梢一挑:“阁下的意思是说我不该救他咯?”呃,阴凛摸了摸鼻子,他倒没这个意思。“你家郎君呢?”这是在问谢三郎。“去书院了。”程筠顿了顿,觉得阴凛别有目的,“你有事找我相公?”“没,就问问。”,!即便阴凛眼皮底下青黑一片,一看就是没休息好,可他眸子依旧锐利,在院子里逡巡了圈,没看见那个令自己眼熟的少年郎。看来那人确实不在家。倏地,他目光落在躬身扫地的容婶身上,定住了。“这位是?”阴凛朝容婶走过去。容婶连忙用手挡住自己的脸:“贵客还是别过来,我脸上有重疾,会吓到你。”阴凛停下脚步,看向阿吉,阿吉也朝阴凛点了点头。主仆二人的互动程筠看在眼里,她眼神闪了闪,不紧不慢地道:“她是从泉州逃难过来的,记忆有点混乱,我们平日里叫她容婶。”阴凛打量着容婶:“是么,泉州沿海,离这可有段路呢,她一个人居然能跑到这,运气可真好。”容婶低着头笑道:“可不嘛,也多亏了遇上好心人接济,不然怕是早就饿死了。”“看你说话条理清晰,可不太像记忆错乱的……”阴湛看不过眼,扬起下巴打断道:“行了,你们赶紧走吧,过段时间再来接我。”阴凛没说话。深深地瞥了眼容婶,之后便领着阿吉告辞了。两人翻身上马,走了有段路。确定身后周围都没人,阿吉才试探地道:“爷,那妇人究竟是不是失踪的容妃?”阴凛目光深沉,慢悠悠地道:“应该就是她。”“那她的脸怎么会被毁成那样?”“这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阴凛觉得讽刺。他当初那么肯定的和阿吉说这人只不过是身形相似,哪成想居然是同一个人。这时,有辆骡车缓缓地驶了过来。阿吉眼尖,忙道:“主子,这骡车就是上次那辆!”:()冲喜那日,病秧子相公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