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谢三郎说话,程筠心里面冒出了无数个可能。“是不是县令为难你们了?”她急切地想知道答案,“还是说,张氏喊冤?县令不办正事,想拿钱?”谢三郎示意她别着急:“都不是,我们这个县令清廉得很,他让我们在这里住着是因为县衙今日有贵客,没工夫处理我们的案子。”末了,他补充道:“住客栈的钱县令想付,不过我拒绝了。”无功不受禄,他分得清轻重缓急,不会为了这点小恩小惠让别人看轻自己。听到这话,程筠和里正都放心了。只要不是贪官那便好办事,反正她这次绝对不会让张氏从大牢里出来,这种臭虫一次性不解决,就和蟑螂一样,让人恶心烦躁!程筠问道:“我想见张氏,可以吗?”“我带你去。”谢三郎没问为什么,只要她想做,他便陪着。“那我留下来照顾昭宝。”里正坐了下来,昭宝还在睡觉,几人没把他吵醒。小两口道了谢,乘着骡车去了县衙。秀才名头挺好办事,官兵给了谢三郎面子,听他们想见张氏,只犹豫了一会就答应下来。自然,程筠没忘了给官兵塞碎银子。钱这东西,到了哪都是硬通货!收了钱,官兵笑得更温和了,提点道:“大人正在接待贵客,你们动静小点,不然闹出点事我们可担待不起。”谢三郎自然明白:“有劳了。”两人跟在官兵身后进了大牢,走到了最里面的那间牢房,官兵去了门口等着。牢房不仅阴暗潮湿,恶臭难闻,到了晚上还会蹦出蛇虫鼠蚁!张氏被关在牢房里一晚上,整个人的脸色灰暗无光,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精气神也被折腾得没了。此时听到动静,便呆呆地扭过头看过来,等瞧清楚人,她不可置信地道:“贱人,你们怎么来了?”程筠并不生气,她蹲下身道:“当然是来看看你这个毒妇怎么样了。”张氏愤恨地道:“你们想干什么?”昨天被程筠和谢三郎打的地方现在还在疼呢,张氏想到这,不由自主地开始害怕,往角落里缩了缩。程筠轻笑道:“杀了你。”张氏目光惊惧地瞪向她道:“这是在县衙的大牢,你怎么杀我?”“贱人,你做不到的!”说着,张氏嘲讽地看向程筠,大门上了锁,她在外面,自己在里面,她怎么杀得了她?“你过来,我告诉你。”她朝张氏招了招手。“我又不是傻子,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张氏在角落里缩成了一团。程筠目光冰冷地道:“在我眼里你和傻子没区别,甚至比傻子更蠢,张氏,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在这里好好受着吧。”张氏猛地扑过来:“放我出去!”“呵!”程筠眼疾手快,掐住张氏的脖颈,凑了过去,声音格外的轻,“死了你就能被抬出去了!”张氏目露惊恐,拼命挣扎,几乎要断了气。程筠这才满意地松开手,笑了笑:“怎么,怕死?”张氏大喘着气,觉得她疯了,咬牙切齿地道:“贱人,我是林家的岳母,元娘肯定会让林家来人救我出去的,你别高兴得太早,等我出去我肯定让你不得好死,我找人把你拖到巷子里卖到青楼去,让你千人骑万人枕受尽折磨……”谢三郎冷冷地瞥了眼张氏,正准备动手,却被程筠拉住了。程筠情绪毫无起伏:“那也得你能活着从这个地方出去。”张氏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颤,摸了摸脖颈道:“你什么意思?”“他们能来救你早来救你了,你怎么不明白呢?”程筠好心解释了句,没有正眼看张氏,转身道:“相公,我们回去吧。”谢三郎朝她伸出手道:“走吧。”程筠看着他伸过来的那只手,愣了一下,紧接着把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放了上去,谢三郎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掌心的温度滚烫万分。两人朝外走。盯着来那个人的背影,张氏只觉得诡异,心里泛起寒气。“贱人,你把话说清楚——”“你们不得好死!”“唔!”骂完,张氏突然觉得嗓子眼很疼。而腹部还在不停地翻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嘴里出来。张氏疼得满地打滚,“哇”的一下朝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可这还不够,她觉得浑身上下痒死了,她手缩到衣服里,拼命地挠。直到皮肤上被挠出血痕都不罢休,抓痕很快深可见骨!张氏怕了。觉得自己这是被鬼上身了!“来人啊,来人啊,我要死了,快找大夫——”看守的牢头也有孩子,对拐卖孩童的拍花子嗤之以鼻,哪里会管她作妖,把门一拉,同兄弟们拿着程筠给的钱吃酒喝肉去了。程筠和谢三郎刚上骡车,县令和一个男子从县衙大门口走了出来。谢三郎一直往那边看。程筠忍不住地道:“那个人你认识?”,!“不认识,不过他应该是昭宝说的那位大哥哥。”谢三郎收回了目光,面色看不出异样。“是他啊?”程筠有点意外。若是救了昭宝,那他刚才怎么不说上前打个招呼道谢,不过转念一想,县令在那个男子面前都那么低声下气,人家估计也不差这声感激。无缘无故地冲上去,指不定还会被人误会他们是在攀龙附凤。县令恭敬地道:“小侯爷,下官肯定拼尽全力帮你留意!”阴凛道:“我不想让事情闹大。”要不是这县令是阴家人,阴凛不会找上门让他帮忙,找人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闹到明面上,那些势力不知道又要掀起多少风浪。县令忙道:“是,下官明白。”阴凛翻身上马,他余光瞥了一眼,眸子瞬间缩了缩。是他?紧接着,阴凛又觉得可笑。怎么可能呢,他早就死了,还是他给他下的葬,他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他,顶多是长相相似罢了。“爷?不走吗?”阿吉催促,时辰可不早了。阴凛收回看向马车的目光:“走——”刚走到巷子入口,阴凛便勒住马。他寒眸之中闪过戾气:“阿吉,你去县衙查查,方才从我们身边经过的那辆骡车里坐的是什么人。”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他脑子里老想到方才见到的那个男子侧脸。总觉得心有不安。:()冲喜那日,病秧子相公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