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珩翌日就带了阿暖去军工厂。去之前阿暖倒是又有一些顾虑,她有些犹豫地问道:“三爷,军工厂会不会有些军事机密,我并不适合过去?”
廖珩转头看她,她以前肯定不会有这种顾虑。
他仔细看她,看得阿暖都有些不自在了,他才道:“我既然带你去就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嗯,是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忙的吗?”阿暖原还想忍住,等他主动跟自己说,可是到底还是抵不过好奇心,忍不住问了出来-要是比耐性,阿暖虽然自认自己的耐性不错,但跟一绷住脸可以一整天表情都不变的廖珩相比,还是差了很远。
廖珩默了默,道:“武器装备和军事技术方面,这些年我们做了很多努力,虽然有一些进步,但效果算不得显著,还有许多功夫要做……这段时间,我想要重新整理一下这方面的书籍,加强军士的军事培训,现在我们收集了许多洋文相关的书籍需要翻译整理,我想让你帮我校订-当然会有人帮你,但他们的洋文都不及你。我看你帮俞闽烜翻译的燃气动力学的那些教材翻得很好,既然你那么闲,不若就帮我好了。”
谁那么闲了?到现在还记恨着俞闽烜那事呢。
阿暖在来岭南之前,俞闽烜寻了她,请她帮忙翻译新政府工业部准备拿来做燃气动力学的教材-阿暖很清楚,这事也并非是俞闽烜故意要纠缠自己,而是他真的需要人帮忙-洋文好的,还能帮忙翻译专业书籍变成简明易懂的大白话的人凤毛麟角,而且这事的确很有意义,所以阿暖便应了下来。
廖珩不喜欢俞闽烜,但他并非不明理之人,所以对此事也就忍了没多置一词,甚至有时候阿暖不懂的很多东西问他,他还会特意抽出些时间来亲自教她-但阿暖向来敏锐,对他表情和情绪抓得很准,自然知道他的不喜。
她没计较他的小气,抿嘴笑了笑,转头问他道:“有人工出吗?”
此时她的神情像只得意的小猫-一扫这几日的忐忑慌张和苍白,显然已经恢复了精气神,这是他引导出来的,可此时廖珩看在眼里,仍然很不是滋味,还有些刺眼郁愤,他轻哼一声,道:“昨晚,是谁跟我说要弥补的?这事,你就当是将功赎罪好了-你做上一年,便抵消了之前的事,我再也不提。”
阿暖:
说到昨晚,尤其廖珩说那两个字时微微拖长的语调,让阿暖不由得就有些脸热-她咳了一声,道:“好吧,不过职衔呢,没有人工,职衔总会有吧-总不能是以你的未婚妻的身份吧?”
“嗯,不是以未婚妻的身份,而是我夫人的身份。”
阿暖:
廖珩瞥了她一眼,慢慢道:“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婚礼,这段时间你还是慢慢准备婚礼,等我们成亲之后才开始。另外,我还打算扩展技术军校,已经在筹划当中,也有一些杂事需要帮忙处理,你向来很擅长这些,如果你能应付得过来的话,我会考虑请你帮忙。”
阿暖听得两眼放光,这个她还要更感兴趣一些。
她看着廖珩,突然想到,其实这个人,他只要想,就能看到人的心里,他只要愿意,就可以将一个宠上天,将所有你想要的都妥妥帖帖的捧到你的面前-这样的人,这样的爱,是不是谁都抗拒不了?
廖珩说完见她先还兴致勃勃,转眼之间眼神却又茫然起来,暗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
阿暖看着他,鬼使神差的就低声问道:“三爷,你以前,有没有爱过别的女人?”他遇见自己的时候已经年纪很大,不可能没有过女朋友或者情人-而且他可不像是没有任何经验的。
她有些紧张的抓了他的胳膊,在他身侧偷偷觑着他的表情,却不提防他直接转过头来看她,目光若有所思,阿暖吞了口口水,有些慌张的别过了脸去。
她,她可真是幼稚得可以,阿暖懊恼得想。
不过她的幼稚和慌张却诡异得让廖珩心情好了些,但他也没打算回答她,轻哼了声,就没再理会她。
越州军工厂是在郊外的连云山脚,车子行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厂外有重兵把守,车子开进围墙之内,阿暖看窗外齐刷刷的行礼士兵,垂首看了看自己穿的长裙-虽然已经是特意选过很端庄的一条裙子,但仍很是格格不入。
她有点不好意思道:“我觉得到这个地方来-应该穿军装才好,不然,好像有点奇怪。”
廖珩瞥了她一眼,淡道:“我的夫人,不必。”
廖珩并未直接带她去厂房,而是让车子拐进了后室,进入了总营,那里有集中的资料库,样品房,还有仪器陈列室,还有工程技术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