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十年过去,那孽种不但没死,反而还立了大大小小无数功劳,被皇帝亲自召见回京,如今年纪轻轻,便被任命正四品的折冲都尉。
相反,她儿子容蒙同样的年纪还一事无成,文不成武不就……现在竟然还被打断了一只胳膊,也不知还能不能治好。
一想到这里,慕青燕简直痛心疾首,一把掐死那孽种的心都有了。
容堇回府之时,立即一群带刀侍卫蜂拥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可是对上容堇的凛冽目光,想起来他把世子打得这么惨,侍卫们相互对视一眼,纷纷泄了气,无人胆敢上前。
领头之人也是底气不足,战战巍巍的对着容堇说道:“夫人有令,押二公子前去问话,还望二公子跟我等走一趟。”
他特意加重了“押”这个词,分明就是把容堇当成罪犯对待。
容堇不屑的冷嘁一声,倒是泰然自若的模样,跟着他们一起前去主院,迈步进入正屋,所有侍卫都远远看着,根本没人胆敢“押”他。
明明外头是青天白日,阳光明媚,屋里却是显得阴暗寒冷,静寂无声,死气沉沉的气氛压得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定国公容启得知世子被殴打的消息,也是刚刚从外头赶回来,一身朝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此刻正一脸沉凝,端坐
在上方。
旁边坐着的慕青燕,面色铁青,目光凶狠,直勾勾瞪着容堇,似乎恨不得用眼神将他剥皮抽筋了。
一进来,容启便指着地面,厉喝一声,“逆子,给我跪下!”
容堇身姿笔直,半点没有示弱的意思,反问:“不知儿有何过错。”
慕青燕恨恨咬牙,呵斥说道:“你把你大哥打成这副模样,还不知有何过错?”
又侧目对着容启,“公爷,你也瞧见了,阿蒙被
他打成重伤,半条命都没了,今日你若是不为儿子做主,别想就此一了百了!”
慕青燕向来强势,容启在她面前说话也有些没底气,颇为无奈,指着容堇质问,“你倒是解释解释,为何对你大哥下此毒手!他好歹也是你兄长,血浓于水,你怎可将战场上那些作风带回家里来!”
容堇满目轻蔑,不冷不热的语气,反驳说道:“父亲质问我之前,倒不如先问问清楚,大哥到底做了什么卑劣无耻之事。”
容启一脸疑惑的皱起眉,似乎在等候他继续往下说。
容堇想起来就火大,回答:“今日在醉霄楼,大哥给乐平郡主下药,企图行不轨之举。”
容启脸色煞变,“你说什么!”
一旁慕青燕也是错愕不禁,瞪大眼,颤抖的手指指着他,“你,你休想污蔑阿蒙,他怎么可能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
容堇不禁冷笑一声,依旧面不改色,道:“你们若是不信,到时候昌乐侯府找上门来要说法,自见分晓。”
容启与慕青燕对视一眼,自然是不相信的。
于是把今日在场的容辰和容婉一起都叫了过来,询问事情始末。
容辰自然是实话实说,“二哥说的句句属实,当时还好二哥及时出手制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容婉却哭丧着脸,道:“大哥没有,大哥是被冤枉的,是乐平郡主自己喝醉了,大哥路上碰见,怕她失态,这才好心好意搀扶着她去客房,谁知二哥突然闯入,对着大哥就是一顿毒打……”
说话间,对上容堇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目光,容婉突然头皮一紧,再想说什么都硬生生咽了下去,暗暗有些心虚。
容堇盯着容婉,毫不客气的就质问,“莫不是你与大哥串通好的?”
容婉大惊失色,连忙跑到慕青燕面前,蹲在她身边哭了起来,自然是一口否认的,“我没有,母亲,我跟云窈表妹情同姐妹,我怎么可能害她,二哥简直就是血口喷人!母亲,你相信我,我没做过,我方才那些也都是听大哥说的。”
慕青燕自然相信女儿什么也没做过,可是儿子有没有做过,那可就不能保证了……
她先前叮嘱过儿子,好好表现,讨好乐平郡主,但是从未唆使过儿子用下药这种卑鄙不入流的手段。
若是此事当真属实,那到时候如何向昌乐侯府交代?他们这亲戚还做不做了?
更何况,谢云窈一向受凤阳大长公主宠爱,若是这件事让凤阳大长公主知道,那还了
得?
其实,慕青燕想让儿子娶谢云窈,本来就是另有目的。
如今的定国公府看似风风光光,实际上早就没落了,这爵位也是前朝遗留下来的空壳,老国公是前朝宰相,即使早就投诚效力新帝,可十多年来,定国公府一直备受新帝防备猜忌,加之定国公容启和世子容蒙都不争气,整日只知道花天酒地,铺张浪费,日子过得一日不如一日,连开支都要慕青燕拿嫁妆出来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