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谢云窈便踏着朝阳,坐着马车,启程前去定国公府赔偿。
马车之内,两母女锦衣绣袄,并排而坐,慕青双不知想起什么,突然询问,“窈窈,你怎么认出容二来的?”
谢云窈为了不变成结巴,只能简洁回答,“打听的。”
慕青双缓缓点头,自言自语的嘟囔,“我以为你还记得他呢。”
这次换成谢云窈疑惑不解了,歪着脑袋看向母亲,“我以前见过他么?”
谢云窈一直以为,容二哥哥回京之后他们才第一次见面,可是听母亲的意思,他们小时候就见过?怎么母亲从来也没提起过,她也完全没有印象。
她被勾起了好奇心,打起精神,赶忙拉着母亲追问,“娘,我何时见过他,我怎么不记得了?”
慕青双欲言又止,似乎有所隐瞒,想了想,敷衍说道:“当年老国公过世,我曾带你去过定国公府送葬,碰过面,你年纪还小恐怕不记得了,唉,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总之,你离那个容二远一些,你大姨母不待见他。”
不仅是大姨母不待见他,慕青双也不喜欢他。
谢云窈表面点头答应,可是心里已经在盘算去找容二
哥哥道歉的事了。
很快他们便来到定国公府,穿过高门大院,进去正堂之内。
定国公府是货真价实的世代豪门显贵,老定国公在前朝便高居宰相,永嘉帝篡位以后,前朝一败涂地,他与许多大臣一样,大势所趋,只能投诚效力,俯首称臣。
前朝覆灭十五年,如今新朝旧朝早已融合,心怀不轨的一点一点被永嘉帝铲除干净,老定国公也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现在定国公是谢云窈
的姨夫,定国公夫人是谢云窈的大姨母。
前世容堇死后不多久,永嘉帝突然想起来清算前朝旧臣,定国公府因为被永嘉帝猜忌,摊上谋逆之罪,抄家罢爵,流放边疆,凤阳大长公主亲自去跪求永嘉帝,也只求得大姨母一人豁免。
不过后来,宿离篡位之后,大姨母也突然悬梁自尽了。
谢云窈两母女先后迈入客室,便见一名衣着华贵,相貌冷艳的贵妇人,正端坐在上方,正是定国公夫人慕青燕。
因为谢云窈时常跟着母亲到定国公府赴宴,对这里的一切并不陌生。
只不过,大姨母性子冷清严厉,总是绷着一张脸,谢云窈稍微有些怕她,关系不算太亲近。
她跟随母亲上前,规规矩矩行了个礼,“云窈见过大姨母。”
慕青燕撒了撒广袖,示意两母女入座,又让婢女奉茶。
而后询问:“听闻云窈刚刚册封郡主,我正打算前去祝贺,妹妹倒是先找上门来了,也不知所为何事?”
慕青双看了一眼谢云窈,也就开门见山,将那日宫里谢云窈撞上容堇的事如实交代了,还补充道:“此番我们母女不请自来,便是想商议一下贡品赔偿之事。”
听完之后,慕青燕眉头一皱,“那东西,是云窈撞了二郎才摔坏的?他为何只字未提。”
原本那孽种回京,慕青燕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压压他的锐气,所以才借着他摔坏贡品的事情,小题大做。
现在倒是有些想不明白,为何他一句也不曾解释?
谢云窈一脸歉疚的低着头,出声道:“确实是云窈一时大意所致,若是大姨母不信,可将容二哥请上来对质。”
谢云窈还记得,本来前世她第一次见容堇是唤他做容二表哥的,可是大姨母听见脸色很难看,后来母亲便让她改口叫容二哥。
慕青燕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派人去将容堇叫过来问话。
等待时候,谢云窈一双小手,手心的汗在裙摆上捏了又捏,频频朝着门外看去。
直到看见一名白衣少年远远走来,他身姿高挑挺拔,轩轩朗朗,明媚春光洒在他身上,反射出来的金光都有些耀眼,一时仿佛一步步从云端走下来的谪仙,神圣不可侵犯。
谢云窈看着他,屏住呼吸,心下小鹿乱撞,眼眸之中桃花朵朵绽放开来,唇边抿出浅浅笑意。
容二哥哥比在宫里见面时候,似乎又好看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