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跨步过来,身形修长,影子将温盏笼进去。
没犹豫,直直地,在她身旁坐下。
长腿微屈,慵懒地拧开一瓶矿泉水,仰头,有水珠从冷白的喉结滚落。
温盏垂着眼,手心又有些潮。
身边原本有几个凑得很近的女生,见他沉着脸过来,连忙给他让位置。
然后鹌鹑一样贴在一起,隔着一段距离,凑在一起小声地窃窃私语。
商行舟听不见她们说话,也并不在乎她们说什么。
少年修长手指捏着水瓶,放下,偏头过来看温盏,嗓音低沉微哑:“干什么?我打电话不接,我发消息不回,你跟我怄什么气?”
她默了会儿,慢吞吞,“没怄气,没看见。”
商行舟被气笑:“你是山顶洞人吗,一天到头24小时,你都看不上一次手机?”
“……”
温盏手指无意识地抠住答题卡边边,折页,再放开。
“温盏。”商行舟离她也很近,几乎情难自禁地,心头的小火苗又窜起来。
他沉声,“转过来,你看着我说。”
温盏眼眶忽然热了下,被她用力压下去。
那种难过的情绪,又漂浮起来。
“好。”她转过来,仍然不与他对视,讷讷,“说什么。”
他冷声:“说说你这几天在做什么,跨年夜那晚,为什么不高兴。”
商行舟难得地,有点后知后觉。
直到现在才敢完全肯定,她那天不高兴,竟然跟他也有关系。
跨年夜两人分开时,她就那么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没有跟他说再见,也不说新年快乐。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本来打算六号或者七号再回来,想来想去,忍不住,又改签了一次机票。
今天就回来了。
可是他回来了,温盏还是不搭理他。
“跨年夜那天不高兴,是因为被人锁小黑屋了。”空气静默几秒,温盏语气很平静,轻声,“我小时候也被人锁过,没吃的,被饿了很久。所以后来,再遇到这种情况,总是觉得饿。”
商行舟微怔,动作一滞。
他抬起手,想摸摸她,又收回去。
低沉的嗓音放缓了一点:“可元旦时费元嘉他们跟你道过歉了,道过歉后,你还是不高兴。”
温盏又想到那个被他挂断的电话。
她忽然有些抗拒,不想再说下去:“因为奶奶来我家,翻出了我中学时的旧文具盒。”
“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我是真的,一直都不太聪明。”
她好像不能很明确地感知到,某人是否喜欢自己。
陆灿关注商行舟,就觉得他跟温盏般配;
涂初初几次三番得到商行舟的帮助,就觉得这个哥哥人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