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我毕竟是个‘插班生’,”怀兮将手机夹在肩头,从包中拿出口红,“条件给我开的挺好,但现在esse的好odel也不少,轮着轮着就到我了。”
“你现在也真是佛系。”
“不佛也没办法,过了原来年轻气盛的时候了。”
“也是,”黎佳音回味一番怀兮的话,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儿,“等等,我听你这口气,怎么感觉你是想安定下来了?不打拼事业了?想结婚了?”
“你哪句话听我说我想结婚了,”怀兮笑了笑,对镜补着口红,回应着黎佳音,又一转语气,“不过,我是真觉得现在挺好的。”
“什么好?”
“就是,跟程宴北在一起挺好的。”怀兮说着,抿了抿唇,用指腹将口红晕开了,然后收回包中。
“他考虑结婚的事吗?”
“他没这么说,但他那天跟我说,他想跟我有个未来,”怀兮轻笑起来,嗓音温柔,有点儿惆怅,“有时候,真觉得我挺没出息的,这么大了,还是会被男人的这种话打动。像个小姑娘似的。”
“得了吧,”黎佳音不客气地指摘,“换个别的男人看看你会不会被打动,就是因为是程宴北,你才总跟个小姑娘一样。”
“当小姑娘不好吗?”怀兮心底翻白眼,“我宁愿我一辈子都是个小姑娘。”
“啊,你现在真的好肉麻啊,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黎佳音赶紧让她打住,“你以前也没这么肉麻吧——我还没问你呢,你回esse了,季明琅再骚扰过你没。”
“没有啊,”怀兮漫不经心地说,将墨镜别在胸口,收了东西朝卫生间外走,“就前段时间我去港城走秀,还碰见他了。我没搭理他。最近听说他又调到国外的分公司了。而且我现在有男朋友,我也不怕他。”
“之前出事儿那会儿你不是也有男朋友么。”
怀兮优雅地拢了拢头发,“程宴北跟他可不一样。”
“看看你这得意又骄傲的样子,”黎佳音轻笑,她也知道,程宴北是真的对怀兮好,也不揶揄了,“那你回国记得跟我说,你不来上海的话,说不定你去港城了我正好也有空,过去跟你聚聚,顺便瞅一眼你哥。”
“你可别惦记我哥了,”怀兮知道黎佳音开玩笑,还是无奈地笑,“跟你男朋友好好的吧。还有,我可跟你说,你这次别被男人骗了,弄清楚他到底真的不想结婚还是骗你的,搞清楚之前别跟人家同居。”
“唷,怀兮现在开始教训我了啊,”黎佳音笑起来,“我不跟你开玩笑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放心,我又不是小姑娘了。”
“我倒是希望你是个小姑娘,每天开开心心的。”怀兮叹了口气,说。
黎佳音沉默一下。
“就是希望你高兴点儿,真的,不管怎么样,自己开心最重要,”怀兮说,“我就喜欢你这几天给我发微信或者发朋友圈,全是秀恩爱的什么的。我看得真的很开心。”
黎佳音不想结婚,在目前这个社会,是定不会被大多数人接纳的。找个跟她观念合拍的男人谈恋爱,简直难上加难。
“希望你别陷太深,但也别太胆怯,”怀兮轻声道,“但你以后受了委屈或者不高兴了,你打电话给我我肯定在的。”
说起来,她跟黎佳音认识这么多年,她跟程宴北分手时那段最难过的日子,是黎佳音陪她过来的;黎佳音之前没追到怀礼,后面又因为跟她观念不和分了几任用情很深的男友,也是怀兮陪着她过来的。
尚晚那天遇见怀兮,一直在提醒她,她曾是她的朋友。
但怀兮后来回想起高中的事,最庆幸的不仅仅是那时就遇见了程宴北,还总会在心底想,如果那时认识黎佳音就好了。
她不是个擅于表达的人,因为个性尖锐,性情外露,从小到大很难交到特别好的朋友,或者在日后的岁月中,不知不觉地就散了。
黎佳音是唯一一个维持了这么多年关系的朋友。
“你怎么现在,这么会说话了,”黎佳音回味着她的话,顺便调笑,“听的我好感动哦,都想抛下我的o高富帅飞过来亲你一口。”
“……肉麻的明明是你吧,”怀兮哼了一声,笑起来,“我也不是会说话,现在谁说谁‘会说话’是骂人的话,说这个人虚与委蛇两面三刀,你别骂我。”
“我没骂你,我是说你真的变化很大,就是感觉,会说自己心里话了,”黎佳音笑笑,“看来,的确是男朋友调|教得好。”
怀兮又嬉笑怒骂了黎佳音两句,两人就挂了电话。怀兮保证到时候回国去一趟上海,跟她见一面。
另一边,程宴北将怀兮和他的行李办了托运,也回来了。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不用赶着进安检,巩眉用手机跟怀兴炜聊了会儿怀礼的事,一抬眼瞧着程宴北过来,招呼他:“怀兮还没回来吗?”
程宴北四处张望一下,没见着怀兮出来。
“她去卫生间了。”
“哎,这孩子,真让人操心,”巩眉情不自禁唠叨着,“这要是还有半小时二十分钟登机了,她这么久不回来,等着广播到处找啊。”
程宴北坐下来,低声地笑了笑。
“我会去找她。”